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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如她所幻想那样只系着浴巾,而是规规整整穿着整套睡衣,灰色的,没什么花纹。
他靠在门框边,手里搭了条毛巾,身上还散着浴室的热气,有股清爽的花果香味。
“真没称?”
“说了没有就没有。”
“哦。”他眉毛一挑,视线往下幽幽道,“你鞋落秤那儿了。”
周到往下一看,不由得眉心一跳。
刚才跑得太着急,赤脚就跑出来了,十月的夜晚,光脚踩在地上并不会感到冰凉。
她大脚趾还在凝视下动了一下,刚才被撞了,怪疼的。
家里只备了一双女士拖鞋,被梁秋收抢去了,张辰宿只好又给周到找了双他的,大是大了点,能穿就行。
此刻那双黑色拖鞋正歪着胡乱摆在体重秤旁边,暴露了主人的所作所为。
周到在凝结的空气中干巴巴笑两声。
真行,不仅白跑了,体重还被张辰宿看去了。
她双手交叉抱着,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气势弱了些:“那你让开呀。”
张辰宿拉着门侧开了身,给她留出一个空。
刚要迈步,他又重新堵回来。
衣角都要接触上了,周到弹开退后两步,“你干嘛?”
他在她目光下又重新侧开身,末了点点下巴示意她进去,“胖就胖了,我又不嫌弃你。”
周到没吭声,视线紧紧盯着他,估计他不会再挡回来的间隙,飞快跑进去。
空气里浮起一阵绿茶清香,不是他家里沐浴露的味道,头发是干的,应该没洗头,只是洗了澡换了衣服。
直筒的大码宽松T恤擦过他的睡衣,还差一截才到膝盖窝,两条腿又细又直,她整个人像在里面荡来荡去,荡到体重秤旁边穿上了鞋,刚转身欲走又像是思考了一下,重新折返回来,头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然后随意地甩下鞋,重新站上秤。
她直直剜来一眼:“胖就胖,胖了我能一拳揍三个你。”然后才心安理得地看秤上的数字。
她低着头,露出细长的脖颈,几斤而已,看不出来胖了。
“哥。”梁秋收在外面喊他。
张辰宿没应,她又喊了一声:“哥啊。”
她声音清脆感觉能把人耳膜穿透,张辰宿觉得这人真多余,慢悠悠踏着步子出去:“喊什么,再喊我一拳揍三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