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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补充道:“还有夫人与三少爷爷一齐出去。”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退出。
时霖修临走前不甘心地瞪了沈斯野一眼,却见对方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人身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房门关上后,时雪泠的颤抖奇迹般地减轻了些。
他微微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演得不错。”
沈斯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人,连忙松了松力道,关切道:“还难受吗?”
“还好,”时雪泠往他怀里缩了缩,这次倒不像是做戏,“药确实加重了寒症。。。只是没看起来那么严重罢了。”
沈斯野摸到他后背一片冰凉,忍不住又将人搂紧:“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
“世界上哪有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时雪泠轻笑,气息拂过他颈侧,“你看,现在父亲更怜惜我,时霖修也更确信你我关系匪浅。。。一箭双雕。”
沈斯野无言以对,只能将锦被扯得更紧,用掌心的体温为时雪泠驱寒。
时雪泠似乎很享受这种温暖,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止了颤抖。
“今晚你就睡这儿吧,”良久,时雪泠轻声道,“地上凉,睡榻上吧,我夜里可能还会发作。”
沈斯野身体一僵:“可以吗?会不会不合规矩?”
“方才抱都抱了,现在倒讲究起来?”时雪泠抬眸看他,“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都是男子,还能做些什么?”
沈斯野耳根发热,却也不好再推辞。
等下人送来暖炉和汤药后,沈斯野伺候时雪泠喝完药,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床榻外侧,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放松些,”时雪泠背对着他,听到沈斯野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又不会吃了你。”
声音却带上了睡意。
烛火熄灭后,月光透过窗纱洒落床榻。
沈斯野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再次醒来,沈斯野不知自己站在哪里,只看见时雪泠穿着私塾统一的月白长衫,独自站在廊下临帖。
面前的时雪泠和现在不像,倒更稚嫩年幼。
几个世家子弟围在一旁指指点点,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瞧他那副清高样,真把自己当神童了?”
“不过是个病秧子,听说活不过二十。。。”
“我还听说他娘死得蹊跷,保不齐是克死的。。。”
时雪泠握笔的手纹丝不动,唯有笔尖一滴墨汁坠落,在宣纸上洇开一片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