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直接朝我走近,我能感受到,他在我旁边坐下了。
就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林肆北的眼睛。
他的脸靠的太近了,近到让我无法理解的地步。
我皱眉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瞳孔震了一下,几乎跟我相抵的鼻尖还互相蹭了一下,而后他这才坐直了身体,拿吊儿郎当的语气问我:“师兄又在做什么?”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不然再传出什么我为情所伤,心灰意冷之下修行无情道之类的。
我说:“除了修炼还能做什么?”
他有些不信,眸子眯着,让人看一眼就如坠深渊,他问我:“师兄刚刚睡着了吧?”
无情道修炼时摈弃外界,感官迟钝,现在还好,越到后面便越是对外界无所察觉,修炼之时全身动弹不得不说,到最后五感中就只能剩下触感。
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几百年前便有传闻,一名修无情道的女修在临近大成之时被人趁机破了身子,以至于直接修为尽毁,散灵而亡。
林肆北会这么怀疑也很正常。
我并不想跟他谈这种闲事儿,板着面孔问他:“你来做什么?”
窗户开着,林肆北就这么看着挂在外面的那个还未晒干的狼皮褥子。
“师兄这是捡回来了?”
八张兽修狼皮,缝了双层的褥子,比起黄金还要来的金贵,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啊,就算是带下山卖掉也是好的。
林肆北的手托着下巴,食指抵在唇上。
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明显,彰显着其中蕴含的力量。
他收起玩世不恭,问我:“师兄为什么想起送我褥子?”
他这么专注地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
“你身上的毒发作的时候不是冷吗?”我皱着眉,身体后靠,跟他拉开距离。
我不习惯他身上那种凛冽的气息。
我下床,拿过靴子。
林肆北又在盯着我看,唇角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瞪他,“你看什么?”
林肆北就这么盯着我的脚踝,眼眸炽热。
这让我想起在我第四十七次重生的时候,他命人削去我腿上的皮肉,用手扣着我的大腿,亲手掰断了我的腿骨。
他当时摸着我脚踝处的外踝骨,笑着对我说:大师兄这处的骨头,本座隔着皮肉都知道比旁人长的精致许多,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我的脚踝隐隐泛疼。
我手指有些颤抖地将靴子给穿上。
林肆北:“师兄,你不舒服吗?”
我站起身来。
“我还有事儿,你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