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经常相伴进入茶楼,如今也是茶楼常客。
三人要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在里面坐定。
包厢门并没有关紧,还能隐约听到楼下的嘈杂声。
季冠灼慢悠悠转着杯中茶水,也不着急去喝。
“这几日我也的确听闻扶京中那些消息。”文鸢一只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不过我有些想不通,那些人为何要传出这种谣言。”
去年他们刚至扶京中时,扶京之中便有类似传闻。
但文鸢其实也很不能理解,这些传闻除却叫百姓害怕师从烨之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要确定那些散播谣言之人的身份。”季冠灼淡淡说道。
他们说话之时,楼下逐渐有争执之声传来。
“谁说医学舍是为着坑害百姓?我先前腹水极重,还是医学舍的太医替我诊治,不然我便要惨死破庙之中。”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季冠灼探头看去,发现居然是钱五味。
他穿着麻布衣衫,整个人仍旧瘦瘦小小,声音稚嫩,却也据理力争道。
“去去去,哪里来得小孩子,大人说话,你少插嘴。”那人讥讽地说道,“骗得就是你们这些傻乎乎的。”
“就是,一点小恩小惠,便叫你们死心塌地,事实上也不过是为搏面子而已。”
“这才一年过去,大家都忘了他先前如何暴戾一事吗?但凡有官员为百姓请命,说话不趁他心意,便要死于金阶之下,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
季冠灼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楼下最后说话的那人。
那人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正和他先前被撞倒那次捡到的那块玉佩几乎一样。
他当时未能见到那人正面,分辨不出二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人,但如今瞧着此人模样,心底不由泛起几分戾气。
怪不得当时玉佩坠地,连捡起来的功夫也无,便急忙逃走,原来竟是在背后不做好事。
光这一会儿功夫,他便伪装了三个声音,在人群里带了三次节奏。
实在叫人生气。
“不语,你先在这里跟他们吵着,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我去楼下一趟。”季冠灼怕被发现,收回目光道。
说着,他便起身下楼。
魏喑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谁?他?跟别人吵架?
魏喑构思措辞之时,文鸢先一步张口。
“真是可笑,且不说‘为民请命,结果死于金阶之下’是否确有其事。若当真说话不趁皇上心意,便要被触怒。你在这里放肆妄言,岂不是祸害茶楼掌柜?今日听此言之人,岂不是也要被你连累?你这般行径,又是如何说得出那些冠冕堂皇之言的?”
季冠灼下楼朝着方才那人坐着的地方接近,忍不住给文鸢比了个大拇指。
几句话便将双方之间矛盾拉大,使得那些说老祖宗坏话的人沦为众矢之的,实在是妙极。
他目光锁定方才瞧见那人,朝着那人走去。
那人也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一抬头,便对上季冠灼的目光。
此时两人距离已经极近,季冠灼几乎差一点,便能抓住那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