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馁像是困在木偶的空壳之中,四肢都被钉住,发不出声音,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块坚硬冰寒的冰块,寒意顺着喉管流进肺腑。
他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替师恩解决,想像无数次的从前……一样。
天蓝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瞳孔周围的一圈光晕晕开,毫无神采。
江馁听到自己说“告诉我吧。”
师恩垂眼不说话,转身就要走,却仍旧被江馁拉住。
师恩静静地看着他:“……哥哥。”
她要走,但江馁却迟迟不松手,两人僵持不下。
江馁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师恩坚持这么久,但她从前从不这样排斥自己。
渐渐的,师恩妥协了。
她伸出双手,环抱住眼前的人的腰,将尖尖的下巴搁放在对方的肩头,金发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痒意。
嘴唇微动,耳语了些什么。
事实上,换作所有知情的人在场,都会竭尽全力劝阻江馁不要追问了。
为什么要追问呢。
“…………”
“咚”一声响,是江馁后脑勺撞上墙面的声音,他的脸上的血色终于褪了个干干净净,惨白无比。
江馁僵在了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关节生了锈。
陈旧的记忆如同泛黄染血的书页,被一页页翻开,查阅。
“哥哥。”女孩说“他们说……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恩赐?恩赐?
“……”她的声音在江馁死死凝视着的视线下越来越小,笑容也逐渐崩裂,泪水就这么夺眶而出,“只是,有点痛,哥哥,有点痛……”
“……”小江馁浑身都在抖,用力抱紧师恩,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怒,又夹杂着茫然。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用力抱紧师恩,试图用这个动作来给自己带来勇气。
等一等。
再等一等。
等到他能想办法,能够把她带出去……
江馁感觉自己像一条搁浅的游鱼,因为飞速失去氧气而竭力喘息的靠在墙上,将脸深深埋入颤抖的掌心。
那些被掩埋在层层黄土之下,被绚丽的表象所装饰过的残酷的、血腥的真相,被轻而易举地付诸于口。
江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发女孩儿的背影,越来越远,远到他完全抓不住。
【我能救师恩。】
有人这么说。
这道声音缓慢而优雅,仿佛一条盯上了猎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毒蛇。它缠在猎物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笑意盎然。
【我能救她。】
冰凉刺骨的金属的黑色异能抑制环紧贴着他的脖颈,从正面穿过,从身后扣紧。金属面触及皮肤的那瞬间,寒意让他条件反射地轻微颤栗了一下。
异能封住了,宛若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困住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