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上用金色写了一行小字。
字体?太小,桑黛只能单膝跪在乌寒疏身边,小心探头去看花盆上的一行字。
——徴景十三年,于玲珑坞城主府共栽之。
徴景十三年,那是距今三百年前?了。
共栽之,和谁栽的?
答案还没得出?来,身侧的呼吸忽然一乱。
桑黛抬手便要劈过去,却对上一双朦胧模糊的眼睛。
乌寒疏依旧侧趴在桌案上,但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没有一点动静,甚至呼吸依旧规律,只是睁开了眼。
可他并?未清醒,目光仍旧混沌,明明在看桑黛,却又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人。
他微微抬手,试图去触碰桑黛的侧脸。
桑黛后?退,窗外的沈辞玉眉梢紧蹙便要跳进来。
剑修看了他一眼,示意让他不要动。
桑黛收回视线与乌寒疏对视,这位城主瞧着一点都不老的样子,桑黛觉得他比桑闻洲看起来还年轻。
乌寒疏枕着自己的胳膊,目光落在桑黛的脸上,却并?未有冒犯的意味。
“真像。”
他低声说道。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桑黛听不懂。
乌寒疏微微撑起身体?,仰头看着桑黛道:“眉眼也像,身形也像,便连神态都像。”
桑黛小声试探问:“……像谁?”
“像……一个故人……一位很久未见的故人。”
乌寒疏说完这句话重新趴下,抱着那盆奇怪的话闭上了眼,周身的气息安宁平和,桑黛不用探他的脉搏便知晓他已经睡了。
不知道他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这件事,但乌寒疏应当没有见过她本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是桑黛,他今夜也只看到了她一人。
桑黛再次俯身看了眼那盆花,将它的样子牢牢记住。
她小心在这间屋子里翻找,沈辞玉一直在外面等她。
这间屋子遍地?灰尘,起码有几月没有人住过,也无人打?扫,整间屋子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榻和书案,连个衣柜都没有,桑黛谨慎到一块地?砖都要敲上一遍。
这里没有什么异样,起码桑黛什么都没有查到。
她又看了眼伏案昏睡的乌寒疏,走上前?在他身旁单膝蹲下,指腹小心搭在他的腕间,操控着自己的灵力游走在他的经脉中。
许久后?,桑黛收回手,转身翻出?了窗。
她关上窗,轻声道:“走。”
沈辞玉颔首跟上她。
桑黛跃上屋顶,却并?未离开,而是翻到了前?院。
她来到那株桂花树前?,方才乌寒疏站立的地?方。
“应当得有几百年了。”
身后?的青年道。
桑黛没有回头,其实从树干也能看出?来这株桂花树的年岁久远,但被?人精心照看,种在整个城主府阳光最充沛的地?方,经历着日月与风霜的洗礼仍旧屹立不倒,反而生的粗壮又高大。
她走上前?便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桑黛取出?乾坤袋中的夜明珠,举起明珠在树干上来回绕着。
沈辞玉没有说话,也取出?了个夜明珠在另一面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