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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曾经多么轰动,多么滚烫的谈资,终会冷却,无非时间长短而已,在这座本就不缺谈资的京城,冷却的只会更加彻底。
就像梅溪巷里的事,梅溪巷里的人好似都被这春絮覆住了,日子一长,变得模糊不已。
于是百官不再分析,百姓不再多聊,好似滚水倒进冰窟里,升腾起浓密的白雾过后便蒸发了个干净。
成百的青松卫驻守在梅溪巷,原先是让百姓避之不及,可也总有那大胆的,来回来去一二,发现均是无事发生,一来二去,渐渐来往之人也多起来。
卖水饭的老翁年后又刻意路过几次,均是大门紧闭,无人进出。
这日只是因想要抄近路故而又踏进了梅溪巷,却是被叫住了步子。
“老人家,来一份水饭。”
那老翁半晌没反应过来,眯眼伸脖,细细端详,一条条沟壑般的皱纹是逐渐挤在一起,笑得见牙不见眼,晃着手点头答:“好好好,公子稍后,两贯钱。”
连升没说什么,交完钱,将水饭放在门前台阶上,拔出匕首回身一个勾挑,那老翁便断了气。
“作何杀他?”
连决放下车帘,面露不以为意的笑,好奇地问他。
连升不紧不慢蹲下身,用那老翁身上半旧的衣衫擦干净匕首,插回鞘内,才回身边走边说:“他太贪,一贯钱的东西,要两贯钱。不该杀吗?”
连决视线飘在那倒地淌血的老翁身上,翘着笑道:“你倒是越发像阎王,阴晴不定。”
他说着朝马车处努嘴,细添几句:“今儿得不得回不好说,爷给个提醒,说昨儿他进宫,好似见到沐阳,你这几日,当心些,封后的事该处理的人都差不多了,爷担心圣上,也许会对和瑾动手。这些青松卫毕竟是圣上的人,圣上能给了牌子,也能撤了牌子,爷吩咐这两日先按兵不动,待他处理好了,你再带着她们转移便是。”
连升扫一眼马车,拿刀尖一指,连决立刻会心,他又往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宽心,他这次进完府,便没用了,届时不必留。若你想亲自动手,便由你来。”
连决说完抬手拍了拍连升的肩膀,以示慰藉。
车里坐的是对此毫不知情的载清,他得了翟离的令,说载嫣入府已有时日,她不便出府,便让载清入府陪她说话解闷。
倒不是翟离大发善心,而是影儿在见过秦风之后向翟离要求来的,影儿那水蛇缠绕的姿态,迷得翟离浑身发胀。
别说让载清进府了,便是她要水中月,他也会跳了去给她摘。
至于影儿目的作何翟离猜的大差不差,既然无伤大雅,他也不介意用此宠她,便使坏提了些让她卖弄的要求,待她都做了,便依了她的心思许载清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