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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姑娘一愣,晃着鞭子歪头看她,半晌才说:“真是奇了,果真转性了。那,你且等等,我去问问主上。”
说完几步上前拽着漪颜将她往刑架上一锁,将鞭子缠到腰上,对她一笑,便推门而去了。
漪颜独自被关在这间令她痛苦的屋子里,她越发难捱,重重委屈挤在眼眶里,偏生不肯往下掉。
她受够了,从她进宫就在忍,就在退,她的所有乖顺,听从,换来的是一次次的虐待,她越是不去争取,赵琛就越是发狠得折磨她。
看得见的将来里,她仍会被如此对待,永处黑暗,望不见光。
眼底浮现出两个字,楚阳。
漪颜倏忽笑出声来,这么多年的硬抗,早已把她压的细脆如稻草,现在唯一撑住她的楚阳也要被摧残殆尽。
若楚阳死了,那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寄托还哪里有落脚之地呢?
深困宫中,自己哪里还能再找到这么一位女子,替自己活出想要的人生呢?
想到这么一位似火般敢爱敢恨的女子,要被生生拔了根。漪颜替她惋惜,替她鸣不平。
是替她吗?
还是在替自己呢?
就这么在屋里从午间等到了傍晚,漪颜才等来嫣姑娘。
嫣姑娘冲她一笑,“走吧,主上要见你。”
第68章她的反抗,真的不是因为他吗……
漪颜拖着沉重的身子,目光坚定地往外走。
她推开嫣姑娘的手,轻声说:“不必蒙我的眼,也不必扶我,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推开暗门进到屋里,漪颜四下看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是延福宫的一处宫苑。
她掀开纱帘探去,屋内点着灯,焚着香,那茶桌上还放着一盏茶。
视线落在地面之上,心间交夹苦涩,真似一场梦,所有的挣扎都无能为力,所有的认命都卷不起生机。
除了逼自己清醒过来,还有什么余地?
好在有楚阳,有她来当借口,有她来当挡箭牌,不然漪颜真是拼了一生,都不会有这勇气,去和命运抗争。
就当为了楚阳。
她目光移至桌案,随随略过,在屋内环视一圈,不见赵琛。
脚尖试探性地往前挪了挪,倾身去看那纱帘之后,亦是未见人影。
她在茶桌旁坐下,去看那盏茶。
茶就似他,又苦又凉,漪颜闭目叹息,扯出勉力之笑来,心叹命途多舛,浑噩又无望。
她有些无所适从地起身踱步,绕至窗边去寻人影。她真怕她酝酿了半天的骨气,再这么拖下去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