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摔了那镜子开始,便不会再心软了。这个女人的哀求,凄惨,破碎,惊茫都不会再令他怜悯。
以往就是这么一退再退,不忍又不舍,才闯出这样的祸事来。囚死她,谁敢置喙。
一切都被他顶碎了,都被他冲散了,都被他撞击的四分五裂,难以成型。
影儿分不清是哪里在疼,好似由内到外都在揪着,都被他按着,都在他掌中紧压着。
似是情场,又似战场。
掏着心给对方的两个人,一定要用这种疼到窒息的方式去证明吗?
翟离起身,给她缓吸。
他灭了烛火,满地碎片仍是晃得整屋星亮。闪的影儿睁不开眼,刺目至极。
她以为熄灭的烛火会淡去这满屋的执念与绝望。
可当翟离身上的松香味又窜入鼻尖,她知道,又是一次望不到头的煎熬。
开始时数不清,后来便不再数了,一次一次,无止境一般,循环往复。
她累极后,极度庆幸。
庆幸自己在他之前昏迷不醒,不用在牵扯那致命的疼痛,不用在被迫承受那横行霸道与丧心病狂。
随着她的凋零,翟离减了速度,缓了力道,匀了呼吸。
他怎么会不心疼呢?看她破碎在自己身下,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这是他用心护了十年的女人,看她活力四射,宠她无法无天,毁她体无完肤。
怪谁呢?
他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极度害怕失去她。
他锁着的心是她打开的,他把所有的温柔,爱意都给了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用尽全力去宠她,她还要离开自己。
他能怎么办呢?他早就知道,彻底摧毁他的,是非她不可的执念,是只她一人的笃定与坚决。
一切的作为只是不想失去她,只是因为爱她到了骨子里。
她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也是她的光。
她的所有温柔,爱意都给了他,她不知道为何他要那么紧抓着她。
那看似宽松的关爱,背后是不留余地的掌控。
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试探都是在不断证明,她心里的位置一直都是他。
等她发现的时候为什么都挽回不了了呢?
为什么都不说呢?为什么都要用伤害去试图证明自己没错呢?
为什么都要用自己的揣摩去为对方定罪呢?
怪谁呢?
或许是她偏爱洒脱,而他偏爱缠绵。
翟离手下轻柔的举灯为她拔出碎镜,扎的疼,拔的时候同样疼。疼,她也不愿醒。
一整夜,拔干净的碎片全都扎进了她心里。
第47章再说一遍,谁来了?
影儿醒来的时候疼的睁不开眼,咛喃几声,便蹙眉落泪。
水央几乎是跑着进来的,举着手晃了半天,落不到她身上,最后是一拍手去唤晚灵传大夫。
熬的药还未来,抹的药是在翟离手中,他坐在床前的交椅上,手中摩挲着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