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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上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个王,亦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虽然不是嫡子但皇长子的身份依旧不容小觑。
因此,满宫上下只有他有资格坐在沈穆时的对面,一脸阴沉的盯着对面那对碍眼的神仙眷侣。
接下来的位子排列就好办了,顺着年纪的大小排行,左右各列。
所以三皇子云王沈楚稽与云王妃就坐在沈穆时的斜对面。
这是双双第一次参加除夕家宴,她一身太子妃绛色正式朝服,头梳飞仙髻,上面佩着闪闪发光的太子金冠昭示她无比尊贵的身份。
因今日是家宴,宁离给她化的妆容非常雍容华贵,面上芙蓉敷面、玉脂琼烟,额上贴着精致的花钿像九天玄女般高贵、美丽。
她似乎有些紧张,垂眉敛目看着自己的指尖,避免眼神与沈楚稽或是对面的沈元安接触,身边就坐着个大醋坛子,此时若不加倍小心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他是猪,差点被他拆吃入腹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若不是今日有重要的家宴他还知道分寸,否则她今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开玩笑,她今晚若是敢当着自家这位醋王的面去瞅其他男人一眼,她还要不要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全程乖巧的低着头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一心一意的留心身边男人的动静。
不同于双双的刻意回避,对面沈元安和沈楚稽早就看痴了。
二人假意与其他皇子交谈,面上假装若无事情,其实是在掩饰自己不断飘向双双的眼神。
自从太子妃真正的受了太子雨露之后,一扫从前少女青涩的气息凭添了几分娇艳。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一朵娇丽的玫瑰夺去在场所有男人的注意。
丹唇饱满妍丽、娇嫩欲滴,身段婀娜、玲珑有致,连坐姿标准的背脊挺的如梅树般端正,又隐隐带着几分妩媚。
奈何美人硬是不抬眸,想要看看她那双含水的眸子始终不得其法,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反而更撩人心弦。
沈元安曾经在东宫的梅雪林轻薄过她一次,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每次一看到娇滴滴的太子妃他便控制不住自己,想她想得发狂。
之前无意中发现东宫的芯儿与太子妃的身姿几分相似,他便强行把她从六局要走。
说是在府里当奴婢,其实就是他私底下的通房丫头,每次往死里折腾芯儿,私心里把她当成太子妃的替身肆意侮辱。
得不到太子妃,折磨曾经伺候过她的贴身宫女总是可以吧。
不同于沈元安猥琐粗鲁不堪入目,沈楚稽则是爱而不得的悲伤。
他的一双眼眸中依旧带着倾慕与热烈,从进入保和殿开始,他的眼睛就像胶布一样牢牢的盯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自那日绛雪园为了伤害沈穆时而使计挑拨他们两人,从而彻底伤害了双双,沈楚稽便后悔不已。
尤其是见到她的落红单衣,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沈穆时击了个粉碎。
可怜自己无论多喜欢双双,她永远是沈穆时的太子妃,对她的相思隔了万重山,只能远观却再也近不了半步。
可悲,可叹,悔不当初…
沈穆时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拳头握着极紧,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将两人千刀万剐,剁了喂狗,油炸碎尸,赐了他们千百万种死法。
不过这不仅仅是想象罢了,沈穆时一旦对一个人起了杀心,那便真的会说到做到,迟早要除掉这两人。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人儿,见她一双小手紧张的抓着裙子,还微微颤抖着,想来是极厌恶对面的两个人。
沈穆时心里酸涩又心软,倾身伸出手覆在双双的手背上,对她扬起一抹笑:
“行得正做得正,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他们其心可诛,你更应该堂堂正正的面对他们打破他们的痴心妄想。”
双双惶恐的抬起头着沈穆时,只见他笑的温和,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
“不用怕,有我在。”
“我不是怕,是觉得丢人。之前闹出那么多的风波,不知其他人会怎样看我…”
双双翻过手掌,掌心紧紧握住沈穆时的手指沮丧的答道。
沈穆时与她十指紧扣,才发现她的手冰冷溽湿,掌心里黏渍渍全是汗。
心里微微发疼,用力捏了捏她手心安慰道:“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你只要在意我怎样看你便好。嗯?来,抬头挺胸。”
沈穆时语重心长的这样劝了,双双总算听进去了。
她鼓起勇气缓缓地抬起头来,神色肃穆地看向对面,眼神尽量保持冰冷,面上也学着沈穆时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