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旭点了点头,道:“我太了解陈鹤轩了,他这个人就是太重情重义,为了师徒情谊或者是苍生大义,总有一样能逼得他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走。”
“希望如此吧。”青阳长老望向远方,面露些许忧色,心里浮上一层不好的预感。
……
魔界,塞缪山,一片寂静。
陈鹤轩使用隐藏气息法器,踏入了塞缪山的小路,终于爬上了建在顶上的宫殿。
越靠近戚玉,陈鹤轩手上的戒指就闪得越快,最后当他停在一座小亭前时,戒指终于不再闪烁,一直常亮。
陈鹤轩知道,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帘,踏入面前的这座小亭,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久矣的戚玉了。
一切都恍若一场梦,一场戚玉暂时离开他的噩梦。
从星洲门到塞缪山,长达二十余天的路途被陈鹤轩压缩成了几天,就连坐骑都换了好几只,不眠不休地往塞缪山赶。
他实在太想念戚玉了,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见到戚玉该怎么做,是亲他抱他,还是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情谊,告诉他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了。
但在踏入塞缪山的那一刻,陈鹤轩怕了。
他怕面对戚玉时,戚玉会平静地告诉他,已经不爱他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他更怕,完全不能放手的自己,会克制不住内心的贪欲对戚玉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来。
哪怕现在只是筑基期,但是作为太阿剑的主人,陈鹤轩也可以控制太阿剑,连带着控制住作为剑灵的戚玉。
只要陈鹤轩想,就可以把戚玉藏在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的地方,和他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
可陈鹤轩不舍得这么做,他爱戚玉,自然不愿做这种会让戚玉伤心的事情。
压下死灰复燃地那些复杂阴暗的心思,陈鹤轩撩开帘子,轻轻迈步进入亭中。
就见戚玉正伏在小几上看着话本,绿眸惺忪,漫不经心。
戚玉一向是只很懒的魔,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不爱束发,于是一头墨发便随意地搭在身后。也不爱穿衣,于是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就连坐着,都是上半身懒散地贴着桌子,一手托着腮,另一手随意地捧着书。两条细长的腿微蜷在臀侧,很难不让陈鹤轩想到这双腿盘在腰上的感觉。
或许因为陈鹤轩使用了隐藏气息和身形的法器,就在他进来时,戚玉误以为只是一阵风掀开了帘子,便抬眼望了过来。
再次对上那双深入记忆里的美得惊心动魄的绿眸,陈鹤轩心里一惊,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下意识握紧了攥在手心的帘子。
接着,因为发现只是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戚玉又收回了视线,不太专心地盯着话本打着哈欠。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戚玉,陈鹤轩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恢复跳动了。
他深深地、深深地盯着戚玉,好似这样能将戚玉永远记在心里,无论以后会分离再久,都不再害怕失去面前这只毫无察觉的魔。
怕惊动戚玉,陈鹤轩不敢走得太近,只停在亭边,久久伫立。
正如陈鹤轩所预料那般,只是这般看着,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陈鹤轩贪婪的心只想把面前这只魔囚禁起来,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再也不敢说出什么“我不爱你了”的伤人的话语。
陈鹤轩并非感觉不到痛,戚玉每一次表达出离开或是不爱,都像一把锐利的剑扎在他的身上,同时又在松开他被他禁锢于内心的恶魔身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