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睡了,白黎喻在病房外翻看他的检查报告,除去脑震荡和一些新伤之外,还有肋骨骨折时动手术留下的疤痕。
听保镖说腿上的疤痕更严重些,因为当时秦虞非要出院去找妹妹,伤口感染腐烂,后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
翻到最下面的报告,白黎喻有些诧异,“他的精神没问题?”
保镖摇头,“没有,我把节目组的录像截取出来给医生看,医生说他是把那个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其实他知道对方不是,但是可能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在心里把那个小姑娘当成了妹妹的投影。”
昨晚他们黎家保镖搜的是另一边,他也没看到少年当时的模样,不过他看到视频的时候,也下意识觉得对方是不是神志不清。
白黎喻没有说话,把病例交给了保镖:“你在这里守着,在他痊愈出院前,别让人打扰他。”
“是。”
青年缓缓走到病床旁边,看着连睡觉都要抬手围住儿子的少年,暗自思索刚才保镖说的话。
可能是因为自己妹妹的原因,才会对即将遇到同等遭遇的小姑娘心怀不忍。
他以为秦虞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原来不是吗?
少年连沉睡都皱着眉头,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但不论是那种,他都没有把自己的苦难说给别人听。
白黎喻抱着睡熟的儿子回家,看到了等在客厅的男人。
“回来了?”时烽自然而然接过他怀里的孩子,一手牵着他上楼。
两个人合力把眠眠的睡衣换好后,任由小家伙在床上呼呼大睡,时烽才低声道:“你要不要陪儿子睡个午觉?”
白黎喻摇了摇头,他心里还装着一些事,现在并不困。
时烽带着他下楼,二人坐在了沙发上,就在白黎喻以为男人要问什么的时候,对方却拿起了一份文件。
说实话,结婚这么久,白黎喻还是第一次看到时烽办公的模样。
男人锋利的眉眼内敛无波,一派游刃有余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动报表,一点也没有睡觉时紧握住他腰肢的力道。
似是察觉到身旁的视线,男人目不斜视翻过下一页报表,平静道:“好看么?”
青年笑嘻嘻地侧身躺在沙发上,霸道地枕再男人结实的大腿上,“你以为我为什么一见面和你结婚?”
时烽轻笑一声,“我以为是一见钟情。”
躺在大腿上的青年咂了咂嘴,“大概是见色起意吧。”
时烽也不恼,纵容他胡说八道。
真要是见色起意,会同床共枕这么久也没有对他上下其手?他倒是对青年的见色起意挺期待的。
白黎喻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看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突然道:“儿子想找一个哥哥,你有什么想法?”
男人淡声道:“以你的想法为主,”
白黎喻突然有些好奇:“你当初为什么领养眠眠?”
一开始见到小孩,他还以为是时烽跟哪个情人弄出来的孩子,后面知道是领养的,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时烽家是做什么的他不清楚,但是对方今年二十七岁,有颜有钱,国外代|孕也是合法的,结果对方却领养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确实很满意这一点,对他来说,结婚对象的一切都属于自己的,包括某种液体。
说他感情洁癖也好,精神洁癖也罢,他并不能接受另一半的基因和另一个人的基因结合。哪怕两人从没见过面,一切都是科技手段也不行。
要是婚前知道时烽有个孩子,那天晚上他就不会这么冲动,但是婚后得知,且孩子只是领养,倒让他能以父亲的身份从容面对这个孩子。
不仅仅是因为眠眠可爱,更因为他的出身干净——不是时烽和谁弄出来的。
翻看文件的男人眼睑下垂,看着一脸好奇的青年,“为了安抚一直催婚的父母。”
白黎喻:“就这样?”
“也不是。”时烽重新把视线放回了手中的文件上,“我在福利院看到他的时候,小小一点蹲在食堂门口,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等开饭。”
时家这种家族企业,实际上并不是非要有血脉才行,在得知儿子喜欢同性的时候,时父时母就做好了儿子通过科技手段,或者领养而拥有后代的准备。
他们并不反对儿子喜欢男人,但是这么大的企业需要一个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