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衣服,待护士走后,季蓝栀感觉背部一片酸疼,她微微直了直腰,刚醒来时眼睛发涩的难受,她用力眨了眨眼,看向手里的外套。
此刻记忆回笼,她确信,这不是她的外套。
也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地凑近衣服闻了闻,一抹极其浅淡的草木香闯入脑海。
那味道有点像被大雨浇透后的森林。
季蓝栀往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干脆直接睡在座椅上,要么就是和她一样打着点滴。
还有不少陪同病患的家属,林林总总的人数不算少。
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里的外套,记忆里乍现的某一张脸让她感觉手心发烫。
正当她抿紧嘴角想着什么时,刚才叫醒她的护士走了过来。
护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看见季蓝栀的点滴已经打完,帮她卸针摁住针孔。
季蓝栀回过神说了一句谢谢,在护士刚要走的时候她轻声问了一句:“抱歉稍等一下,你知道这件外套是谁的吗?”
她把手里的咖色风衣往前伸了伸。
护士回头,在看见那件衣服时面露疑惑:“不是你的吗?”
季蓝栀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
那护士思考了一下,说:“你可以先把外套放在这里,我一会问问身边的同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件外套是谁的。”
……
季蓝栀有些复杂地看向那咖色风衣外套,她醒来之前,这件衣服应该是披在她身上的,也许是哪个好心人看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坐在医院里有种难言的萧索意味。
她低头苦笑,确实有点可怜。
连续奔波了几周没停,更别提好好休息,结果把自己活活折腾病了,一个人在医院里输液还睡过去了。
轻叹一口气,她把思绪重新放到这件衣服上。
她要是丢下这件衣服这么走了,好像并不好。
至少找到了是谁的衣服,好和人家说一句谢谢才行吧。
可是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思量片刻,季蓝栀小心地把衣服叠了一下,察觉风衣口袋里有东西,她顿了一下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把衣服整齐的重新叠好。
再次打开手机时,电量已经不多,满屏的消息让季蓝栀有些心累,回想起最近跑上跑下的经历,突然觉得待在医院睡的这一觉好像也不错。
唇线微微上挑,自己这样倒是属于忙里偷闲了。
她漫不经心地锁了屏,抬头望向四周找厕所,回来的路上遇到来找她的护士。
听见对方开口:“那件衣服应该是我们急诊部施医生的,有同事早上看见他穿着咖色风衣来上班。”
“不过他好像出去了,时间很晚了,你可以放在前台先离开。”
季蓝栀点头,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叠放整齐的干净纸袋,把衣服放在里面,又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两个字。
似乎觉得还差点什么,她又画了一个可爱的简笔画,然后将纸条和衣服一起放进袋子里,季蓝栀提着往出口走。
因为夜深的原因,个别走廊已经悄无声息熄了灯,瓷砖缝隙之间的黑线延伸到尽头,好像牵引着夜里蛰伏的悄寂和不安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