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子恼羞成怒:“你——你就是马后炮!就你心疼大根,也不见他提东西来孝敬你。”
“我不缺吃不缺穿的,我要他来孝敬我什么?再说了,许家分了家,许二爷如今瘫着了,二房现在就是琳儿做主,我缺什么,自有我女儿孝敬我!再不济,这个家我也有一百亩地,收的租子也够我养老了!”
刘老爷子一听她提到地,就更心疼了:“当初被那小兔崽子忽悠分了三百多亩地,现在她发迹了,却把这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刘老夫人道:“那三百多亩地是买你老命的钱,要是没有这三百多亩地,乡亲们不愿意出人剿匪,你以为你今天还能优哉游哉坐在这里吗?命怕是都没了!”
刘老爷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道:“你就使劲儿舔吧,也没人搭理你。”
刘老夫人哼了一声,没理会他。
老四是废了,可老三后来是跟了梨花的雾隐军出去打仗,听说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等天下太平卸甲归来,日子肯定不会差。
琳儿眼下能给二房当家,当初还不是靠的梨花和陛下?
当初囤的批粮食,后来衙门也给了免了几年税,算是相互抵消了。
当真要计较起来,他们家可是一点都没亏着。
不过她当然知道眼前这老东西为什么咽不下这口气,不就是气大根没有认祖归宗,也没有冠刘家的姓,让他每次出门,不能以大将军的祖父自居。
不仅如此,还到处被人说道,说他苛待儿子,导致大将军一家子不愿意认亲。
这都是事实,刘老夫人也认了。
但至于冠不冠姓的,她没那么大执着,毕竟当初刘明昌入赘的时候,说好的孩子是随她姓,可如今到头来这个家却成了他来当家做主。
她心里有气,这个事倒是让她给解气了。
而且大根和熊氏都是心软的人,虽说明面上没跟他们往来,可私底下也没有说不闻不问。
年前她六十大寿,熊氏去了许家找刘大姑,给了她两个金镯子带回来祝寿。
这两个金镯子都不知道能买多少亩地了。
眼下她有底气了,对丈夫也不再同以往那样忍气吞声。
刘老爷子没从她这里讨到好,气鼓鼓地走了。
……
梨花在信中没有说明要亲自来接人。
董芸大抵也知道,她或许不便动身。
毕竟眼下的京都,一堆事情等着她料理。
这个时候,皇帝不在京都,要是大将军也不在,人心惶惶,容易造成时局不稳。
两个人,总得有一人做那根定海神针。
因此,她也没盼着她亲自来。
反正等到了上京,终究还是会见面。
只是鄞州这边,自己要是去了上京,下次再来,怕不知道猴年马月。
这里的这些人,虽然一开始也并没有给自己展示足够的善意,但不能否认,在过去的日子里,这些人都曾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推动着自己向前。
芙宝不舍得那些曾经的小伙伴,她就让林安去把他们接来。
能好好道别就好好道别,小家伙以后的路还长,有机会遇到更多的酸甜苦辣,尽量给她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有些好的回忆,能支撑人走过很长一段艰苦的路程。
直到小朋友们被送回村里,她才带着芙宝趁夜去了一趟曾家。
曾广进如今是晋阳县县令,倘若他以后上进,会有更多机会等着他,他们还是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他女儿曾文竹快一岁了,卧在母亲怀里,嘴角滴着口水,咿咿呀呀叫唤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