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毫不留情地一脚踏在前头那人的胸口上,“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用筷子捅瞎你的眼睛。”
那男人岂会听她的,起初还想逞强,挣扎着起身,但胸口上那只脚仿佛有千斤重一般,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口中骂骂咧咧,污言秽语地诅咒着眼前的少女。
梨花眼中寒光一闪,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一筷子插入了那男人的右眼,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的眼珠子瞬间崩裂,鲜血喷溅而出。
周围的人群被这一幕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几步。
“你还有一只眼睛,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那人连声讨饶,道:“我说我说,女侠想问什么,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些日子你们寨子是不是抢了一辆绿帘子马车?车上是不是有个女人?”
被踩住胸口的男人此刻已经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但听到梨花的问题后还是赶紧摇头否认:“没……没有吧,这我不知道啊,好几个寨子连在一起—每个寨子又那么大,我也没听过——”
“你没听过,可没代表其他人没动手!”
那人懵了一下,忙道:“女侠饶命,我这两日不在寨子里,实在不知情啊——”
梨花又冲着凳子下边的两人举起了筷子,那两人赶忙摇头,均表示不知道这事。
看着眼前这一幕,旁边的人也议论纷纷,“听说上头那位在找公主,这丫头应该是怀疑山上把人掳了去。”
“要是被掳上山那就是进了狼窝咯,堂堂一公主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够惨的。”
“话说上头那位不是公主的叔叔吗?要是得知山寨的人掳了公主,还不得派兵来剿匪?这下咱们可不就惨了?”
“切!你以为上面那位能有多厉害?听说谷雨那天有个寨子纠集了两百人去宝溪村抢劫,结果碰上了镇抚司的人!你猜怎么着?他们二十个校尉加一个四品的指挥佥事都被干掉了!上头的人已经派第二拨人下来查了,到现在还没动静呢!还不是拿这群土匪没办法嘛!”有人不屑地撇嘴说道。
“哈哈哈!可不是嘛!外头总传北镇抚司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咱们一个乡下寨子呢!”有人得意地大笑起来。
角落里,背对着梨花方向的柏宜春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一通议论,不禁脸色发黑,手中的杯子已然被捏碎,若是不是袖子挡着,早就被人发现了异样。
就在这时,又有人起哄道:“哎哟!不知道寨子里哪位兄弟掳了那位公主啊!真是有福了!听说公主长得国色天香跟天上仙女一样!要是能让我睡上一晚我死了也愿意啊!”
“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我也愿意做这个鬼啊!”有人附和着大笑起来。
梨花听着周围这么多狂言浪语污言秽语,抡起椅子就站起来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一群人渣,回去告诉姓白的,最好让他把人乖乖交出来,否则我灭了你们白虎山庄!”
“哟!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啊!”有人挑衅道,“告诉你吧公主就在我们山寨,那又如何?就算皇帝来了我们也不交!怎么着?来咬我们啊!”
梨花一怒,将椅子丢了过去,前边一排人瞬间就被砸翻在地,土匪们大怒,爬起来就要去抓她。
梨花自知双拳难敌四手,脚底抹油,溜出店门口,上了马逃之夭夭,剩下一群人骂骂咧咧。
柏宜春面色阴沉地吃完一碗面,正想带着手下校尉离开,却听旁边桌子有两人正在嘀咕着。
“听说公主已经被庄主安顿在寨子里了。”
“不得不说这个公主还是有点魄力,宁愿和咱这些土匪勾搭在一起也不愿回宫里去享受荣华富贵。”
“你懂什么,回去肯定就被弄死了,在这里虽然跟了土匪名声不好,可好歹也得到了庇护,能保得下一条命,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就是,咱们这地方山高皇帝远,那些官兵能拿咱们怎么样?打不过就跑呗!这十万大山,他们守得住一个月两个月,还能守得住十年二十年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脸生的土匪凑了过来,插话道:“你们几个目光也太短浅了吧?区区一个女人,就值得咱们白庄主耗尽数年基业去和上头对着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个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知道西塞四州十六郡,还有各吐司部落如今在谁的手里吗?”那脸生的故作神秘地问道。
“你是说大长公主?”第二个人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