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向婆子定是闹翻了天,毕竟是自家亲亲大孙子受人欺负,大半夜也要从村头到村尾都骂一遍,可今晚却难得安静,一声不吭。
直到躺下,老向头道:“明日一大早你去找各家婆子打听是咋回事,这些女人嘴碎,定能问出点东西来,不能让大孙子白受这顿打。”
向婆子没好气道:“我不去,让老二媳妇去。”
“老二媳妇能问出个什么东西。”老向头没好气道。
“我半截身子快入土了,不想再操这份心了。”
“一个个不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你不操心谁操心!”
向婆子这下是真不爽了:“那你咋不操心,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孙子似的,当初我们两个一起在的牢里,家里明明就有二十两银子,可最后却只拿出了十两去,还有另外十两呢,让二房一家子分了个精光,留着我在牢里等死,现在遇上事了就别再指望我了。”
老向头听到这话,转过来无奈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藏着这个疙瘩,当初我也说过了,出来了就会找银子救你,可你隔两天就被放回来了,家里也就没必要再筹银子了,再说了,你现在人也好好的,还想怎么样?”
向婆子呵了一声,“要不是牢头嫌弃我在牢里浪费粮食,我能出得来?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个跟二大爷似的在家里躺闲,什么时候想过我!”
“你真是个心冷眼冷的婆子,这些孩子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败下去不成?”
“你都能我为什么不能。”向婆子反驳道。
老向头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向婆子闭了嘴没再说话,捂着脸起了身,抱着木枕往堂屋去了。
老向头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一把将床边柜子上的东西给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好不刺耳。
各房缩在自己的地盘,没人出来理会。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向老二夫妇起来后挨家挨户去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打了他们儿子,每个人皆是摇头,都表示不知道,没看见。
夫妇二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家了。
直到中午向大郎醒来,众人才得知是梨花动的手。
周氏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袖子就准备往东山脚去找大根一家子算账。
然而还没出门,家门口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张口就是骂,骂向大郎不是人,要诱拐自家孙女去卖。
不是曾婆子还有谁。
周氏刚正在气头上,曾婆子这一来更是让她火上浇油,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如今我儿子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什么时候去拐你孙女了?你给我滚回家去,别在我家门口喷粪!”
曾婆子闻言拍手道:“看吧,这就是报应!真是老天有眼!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下不来床,死了更好!他要是死了,我明天就去买鞭炮来放!”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婆子!心比锅底还黑!竟然敢诅咒别人家孩子死!你才是不得好死的那个人!”
“老婆子我不像你和你婆婆那样,带着别人家的女儿上街去卖!老天罚不到我头上!倒是你们向家人坏事做尽,就等着老天收了你们吧!”
周氏被戳到了痛处,顿时说不出话来。当初卖梨花那件事如今已是众人皆知,更可恨的是那十两银子后面又被拿了回去,还被那群人贩子另外讹了二十两。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周氏自己骂不过曾婆子,只得转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媳妇,“人家都追到家里骂你丈夫了,你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莫不是想让别人骑到你头上来欺负你不成?”
石秀秀眼皮子一翻,没好气地道:“我现在一大声讲话就想吐,你让我怎么骂回去?”说着她还假模假样地干呕了两声。
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金贵!怀个孩子才几天就叫死叫活!就好似天下就你一个人会生孩子似的!”
石秀秀懒得理她,直接钻回屋里躺去了,留下周氏一个人站在门口和曾婆子对骂。
曾婆子今早一大早才得知昨晚向大郎和张春景想对芙宝下手,憋了一肚子气,脸也不洗就直接往村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