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饭歇人将散,骆修文才鼓起勇气叫住大伯大娘。他道:“叨扰了大伯大娘许久,修文心中有愧。”
顿了下,骆修文直言道,“我该告辞了。感谢大伯大娘这些时日的收留和照顾,修文铭记在心。”
老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伤才痊愈没多久,怎么这就急着走?”
“实不相瞒,我此番途经端州,是为赶考。如今春闱将近,再拖下去,恐会耽搁考试。”
老伯大娘即便目不识丁,也知道科举考试对读书人的重要性。于是没再开口挽留。
老伯叹息着问:“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啊?”
骆修文道:“这会儿天气正好,再过半个时辰就走。”
这时间是极紧张的,大娘念叨着“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进了厨房。
老伯又关切地询问他行李收拾的如何。
骆修文一一答了。
江怀允这时抬了抬眼:“你要参加今岁的春闱?”
骆修文:“正是。”
江怀允蹙了下眉,提醒道:“如今离春闱开考的日子不足一旬。”
“这段时间用来赶路,足矣。”骆修文不慌不忙,未见分毫考期将近的紧张。
这样的云淡风轻,要么是不看重春闱、只来走个过场便罢,要么是腹藏锦绣,胸有成竹。
可即便是后者,如此轻视春闱,也委实自大了些。
江怀允蹙了下眉,没再开口。
谢祁扬了下眉,接着道:“举子赶考,素来都是提早进京以作准备,骆公子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囊中羞涩。”骆修文实诚地回。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春闱将近时,盛京中客栈人满为患不说,住店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若是家贫,确实难以长久负担。
饶是谢祁,闻言也有些哑然。
骆修文帮着收了碗碟便离开了,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听到身后一道温和的嗓音:“骆公子留步。”
谢祁走上前来,朝他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问:“方才骆公子为舍弟诊脉时诊了两次,可是有何不妥?”
骆修文想了下道:“初切脉时,令弟脉象似有迟而无力之状。在下正要细究,却又消失不见。为保稳妥,这才又诊一次。”
谢祁不大通医术,问:“迟而无力是何症?”
“谢公子放心,令弟脉象如常。”见谢祁委实担忧,骆修文安抚道,“就算有迟而无力之状,也只是气血虚损。少费心神、静心修养足矣。”
谢祁点了点头,算是放了心。他朝着骆修文拱手道谢,刚一转身,想到什么,问:“不知骆公子可有笔墨纸砚?在下想借来一用。”
*
回到房间的时候,江怀允坐在椅子上,盯着桌案上的一卷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祁抱着笔墨纸砚走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他眼下。
视线中骤然闯入别的东西,江怀允从思索中回神,抬眼望过去。疏淡的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谢祁心领神会。他笑了下,气定神闲地回道:“自然是替阿允分忧。”
【??作者有话说】
迟而无力的脉象和修养方法是百度百科“把脉”词条+虚构,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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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要去研究中医脉象。摊平。jpg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