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将收着衣服的包袱拿过来放在膝上,将藏在袖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塞进包袱里。她胡乱敷衍:“不常用的帕子,塞进包袱里就好啦。”
裴徊光握着合上的折扇压在沈茴膝上的包袱上,啧啧两声,说:“该不会是万顺镖头侄子送的信吧?”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她连镖头的侄子是谁都不知道!
“给你!”沈茴将往包袱里塞了一半的几个月事带拿出来,重重拍在裴徊光的腿上,“给你用吧!”
裴徊光挑挑眉,他将折扇放下,拿起一个月事带来,举到与视线相平的高度,悠哉端详。
沈茴脸上发烧,伸手去抢。
裴徊光抬手,不给她。
“咱家的寝衣做的,娘娘又说给咱家用了,岂有再要回的……”裴徊光忽然住了口。他手臂一伸揽住沈茴的细腰,将人带进怀里,旋身起身,从车顶而出,带着沈茴立在树上。
沈茴刚刚站稳,低下头去,就看见刚刚乘坐的马车被万箭射穿。
坐在前面的顺年和顺岁皆敏捷地跳车避开。而马也受了箭伤,嘶鸣狂奔。马车沿山而行,一面是树林,一面是悬崖。马匹受惊,车厢朝一侧倾歪,车厢里的东西尽数朝悬崖倾倒。
“扇子。”裴徊光忽然说。
沈茴没听清,回头看他。
裴徊光却已纵身一跃。
第81章
沈茴眼睁睁看着裴徊光随着那倾翻的车厢一起,跃下悬崖,殷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沈茴的心,忽地一紧,被攥着提起,悬在那里。
理智告诉她,裴徊光自然有把握才会跃下悬崖,天下人皆知他自幼修炼邪功,一身武艺可敌万军。他定然不会有事。
可沈茴望着裴徊光纵身一跃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
时间凝住,漫长无边际。
直到裴徊光的身影重新出现,沈茴松了口气,那颗悬起的心才又有了跳动。
沈茴后知后觉地扶住树枝,免得从树上跌下去。她朝下望去,只能看见风吹起她的裙摆。
这、这么高的吗?
再下一次风从身后吹来,将沈茴蓝色的裙摆吹成浪摆时,沈茴好似真的站在了海浪上,眼睛发晕,双腿一软,直接脚底一滑,摔下去。
裴徊光遥遥望着沈茴从树上摔下来,他左脚微微向一侧挪动,一股力道送过去。
树林里的枯叶忽地腾空而起,一边飞旋着相互凝聚,一边朝沈茴而去。
裴徊光离得那样远,沈茴已做好了摔下去的打算。身子悬空的时候,她甚至想着幸好这树不算太高。运气好些,只会摔疼而已。运气差些,摔断了胳膊腿儿。运气差到家了才会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