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她,先说了一个好消息。“酒店的监控我找到了,里面有你被陆展安抱进房间的全过程。”慕长宁眼睛刚亮了亮,就又听见他话锋一转。“但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的是你和陆展安吃饭的全过程,最重要的是能证明他对你所喝的东西动了手脚。”慕长宁点点头。“我们今天见到那家酒店的老板了,他应该已经在猜测我和陆展安的关系了。”“好,我会在用钱砸一砸的。”言琛说。虔诚方慧自从上次从慕长宁公司离开后,每次打过电话来都是又哭又闹。最近慕长宁暂时给她找了个住处,才换来一段时间的宁静。其实这事不是慕长宁不上心。她提过挺多次的,但陆展安那个脾气,通常是听上两句就烦了。就比如现在,在客厅。“长宁,我已经很仁慈了。”他皱起眉头,嘴里嚼着糖。“只是这圈子她进不来而已,去端端盘子,她一样能养活自己。”这话简直没法入耳。工作无贵贱,但方慧高考680分和一流大学的研究生总不能是白考的。“她当初惹得是我,我已经不在乎了,你至于吗?”慕长宁无奈。陆展安的视线停在了某处。“你还是不知道吗?我在乎的,不是她。”慕长宁根本不想知道——这样,她就不会意识到他是在打着一个挑不出刺的名号让她不得安宁。也不用这么分心乏力地活着。半晌,两人的争执似乎又结束了。陆展安咽下口中发涩的甜,提议道。“下午没事儿,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慕长宁还没有回答,就被门口传来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力。管家跑去开门,向来人问好。“陆老爷。”听到这句,陆展安再想让慕长宁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陆翰阳一进来就看见了她,眉毛都要立起来了。“爸。”陆展安先发制人地开口。“什么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您有话咱爷俩儿单独说,您别为难别人。”他转头命令慕长宁上楼。“站住!”陆翰阳自然看不得她去躲清净。“爸,没必要。”陆展安说。看着儿子坚韧的神色,陆翰阳更加火冒三丈。“什么叫没必要?刀扎在身上的疼你忘了?医院里受的罪你也忘了?”陆展安揉揉眉心,觉得厌烦。“这些都是我的事儿,您让我来处理行吗?”“我给你了你多长时间让你去处理了!就是让你把人领家里的是吗?”陆翰阳恨铁不成钢。“这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啊?”“陆董事长。”慕长宁开口,意在表明二人现在的关系。但这对于被怒气冲昏头的人来讲,无疑是火上浇油。“阿展!”东西是陆翰阳砸过去的,这句也是他叫的。毕竟眼看着儿子肩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谁也得被惊得心头发颤。陆翰阳在离开之前,查看了一眼陆展安的伤势,忍不住怨叹了一口气。“今天你他妈别去了,我怕你妈看见你这操性,再给气着!”陆展安这才想起来父亲所为何来——每年给母亲上香的日子到了。陆翰阳赌着一口气,还真就没带儿子一起去。陆展安是估摸着父亲已经回去后才赶去了寺庙。“跟我一块儿上去吗?”他台阶底下问。“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慕长宁仰头看了看一旁菩提树,还有随风飘起的红色丝带。十几分钟后,陆展安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原地。她曾说过不信神佛,如今却在树下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不知道在求什么。陆展安走近时,手里是红丝带和挂牌。他拉她到一张木桌旁,拿起上面的毛笔递给她。“写在上面。”“不用了。”慕长宁推开。陆展安劝说了两句,她坚持。他拗不过她。“你不写我写,反正都求来了。”毛笔在陆展安手里转了半圈,他还真的刻画般地写了一笔又一笔。众矢之的红丝带挂上去前,他从莫炎手里拿过剩下的现金,全都塞进了功德箱,然后挑了个好位置,还频频回头,怕她偷看似的。慕长宁知道他大概是求她,写的也无非就是些烂俗的情啊爱啊,所以压根没什么兴趣。“你求的是什么?”上车后,陆展安问她。没听到回答,他自顾说起。“是不是求菩萨让你早日解脱,不在我这儿受苦?”慕长宁的视线穿过车窗,直视着洒下来的光束。“如果我真的受了苦,菩萨会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