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光这设施装饰就花了一大笔钱呢,真可惜……”一只手拍上了慕长宁的肩膀,她回过神后转头,看见葛文扬。这次,他破天荒地在她面前没有嬉皮笑脸。“胆子不小。”慕长宁淡淡看向他。“嗯,这种事,胆子不大干不出来。”葛文扬轻轻抬眉。“我说的不是逃婚。”偏要犯贱慕长宁迈步往电梯的方向走,葛文扬在后面跟着,而后她停他也停。“他在上面吧?”她问陆展安。葛文扬踱步到在她身前。“你还敢回来?”“我有其他选择吗?”慕长宁抬起的脸上写着身不由己几个字。她转身离开,葛文扬的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既然知道身不由己,你当时就不应该走,不该这么自私。”慕长宁抬眼。“你说的对,还有吗?”葛文扬气息瞬间粗重了些,似乎是不满她的态度。“你冒这么大的险,就算是豁出脸面也要走,真是彻底把阿展伤了。”“你在怪我吗?”慕长宁眉眼间略带讽刺。“什么时候,你也充当起好哥哥的角色了?”“我没有怪你,也轮不到我怪。”葛文扬直冲冲地说。“但你今天做的实在太过了,那个林牧久有什么好的,至于你这样发疯?”慕长宁想要拉开他的手,但她没什么力气,根本拉不动。她仰起头,静静看着那张板着的脸,忽而勾起唇。“你吃醋了吗?”葛文扬一愣。慕长宁笑得愈加放肆。“因为我去见别的男人,所以你心里不平衡了?”“你……”“你最好说不是。”她紧紧盯着他。“不然你之前的话,就显得太冠冕堂皇了,真的很丢人。”空荡荡的走廊里,慕长宁抬起手敲门。门里出现的是傅安若的脸,看到她后变了些颜色。她在慕长宁要进去的时候拦了一把。“医生说他气急攻心,受不了刺激,你还是等过两天再来吧。”“那请你告诉他我来过了。”陆展安翻起旧帐来,挑刺的很,慕长宁想着能少一桩是少一桩。她转头就走,但还没有离开软脚地毯的位置,就听到了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傅安若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方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也许是酒店的床褥被消毒剂泡得太过洁白,陆展安躺在上面,看起来像是一个病人。慕长宁走了进去,脚步越来越慢。借着床头的灯,她注意到了朝她扫过来的一双细目,其中是让人浑身发寒的冷戾目光。“你在害怕?”陆展安问。他的声音很喑哑,在这中昏暗的环境中,确实吓人。慕长宁忽略身上竖起来的汗毛,自若垂下目光。“你也会害怕吗?”他似乎在笑,但因为没用上什么力气,看上去很不像样子。“今天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慕长宁说。“所以呢?”陆展安半坐着的身子靠在两只枕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我也给你到道过歉,多少次,用了多少不同的方式?你是怎么做的?”“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慕长宁淡淡道。“但是请你不要再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在乎的人,这只会让我更加恨你。”“更加恨我?”陆展安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她的话。慕长宁没有理会他。“所以你现在,是恨着我的?”他抓着被单,裸露的手臂暴起出了根根分明的青筋。慕长宁看见了,浅浅叹气。“安若说你受不了刺激,你就别上赶着个自己找罪受了。”胸口处熟悉的疼痛再度袭来,但陆展安咬着牙,还是笑了出来。“说吧长宁,我受罪对你来说难道不好?”“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郭致玲的房间今天到期了,你想不想知道她被我的人送哪去了?”慕长宁抬起的鞋底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指甲掐进肉里,她回身。“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我?”“不然呢?”她答。陆展安紧盯着她。“难道我会爱上你吗?”慕长宁觉得这话她说出来都可笑。“你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联合我最好的朋友算计我,毁了我爱的男人,让他不得不离开我,我为什么不能恨你?”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人心上,又快又准。陆展安望着她决绝的脸,嘴里不断吞吐着腥甜的气息,感觉自己痛到快要晕倒了。“你怎么能这么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