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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平常他不待见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瞅着他的脸面被践踏，傻子也该知道他有多怒气冲天。愣神间，下唇的疼痛似乎实在提醒慕长宁快些出去。她松了牙齿，转身快步推开了门。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当着葛文扬的面哄他这种事，慕长宁还做不出来。她已经够累的了，想想留下的话也是一堆烂摊子，不如放着再说，到时候算总账好了。言琛没有上去，在医院门口等着，慕长宁下来正好看见他。“三哥。”寒暄间，慕长宁微微笑着聊天，并没有想起来问言琛是从哪里知道了慕长康的事情才来探望。几句话两人就大概说了现在的情况，慕长宁很感谢言琛的关心，但还是推开他带来的礼品。“拿着吧。”言琛放在了她的脚边。“你可以说是同事送的。”两人消息交流时，慕长宁推辞的理由就是不方便，现在也用一样的说法让他把带来的东西拿走。这原因，聪明一点的人想看不出来都难。“展哥陪你几天了？”言琛问。慕长宁抿了抿唇，轻缓道。“他，这几天都在。”“听说，是他帮长康找的医生？”其实也就是这几天慕长宁忙昏了头，现在脑子不灵光，要是放在以往她早就琢磨出不对劲了。这都听谁说的？“他确实帮了很多忙。”慕长宁轻轻点头。言琛沉默了，低眼瞧着她许久，随后一呵气。慕长宁听见声音抬头看，他嘴角扯出的弧度带着几分逞强，但也算是笑了。“女人就是这点吃亏，太容易心软。”言琛轻声道。慕长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上也有了些窘色。她矢口否认。“我没有。”说这话时的语气，沉重却也有起伏，明显是还有下文，言琛在等。慕长宁踌躇了好半天，才僵硬开口。“但你说的事情，我不能帮你了。”言琛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微微有点发暗，但慕长宁没发现，因为她根本没有抬头看。她有愧，只好低头。“对不起，三哥。”慕长宁哑着嗓子，真诚地说。“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是陆展安这次救了我妹妹的命，这个时候如果让我去……我做不到。”这话确实合情合理，但慕长宁还是难以面对言琛。她记得言琛说过，这于他来讲，是一场豪赌，问她肯不肯供他坐庄？同赢这一次。言琛想着让她沾光，她却一把都帮不了他。他当初说这把要是赢不了，就是满盘皆输，而如今她也只能给出这么个结果。慕长宁万般不愿，可眼下的情况属实是将她困得太严实，无力也无奈。“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就当你从来没有找过我。”她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三哥。”言琛没有怪她，反而拍了拍她轻轻发抖的肩膀，以示关怀。慕长宁抬眼，看见他在淡淡地微笑。“你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但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言琛看着她说。“你认为他值得，我尊重你，回去吧。”他指了下地上的礼盒，让她别忘记带走。“三哥。”慕长宁追了两步想送他，但言琛摆了摆手，很快背对着她朝停车场走去。她一人留在原地，别扭地看着脚边的东西发呆。都是进口的，一看就不便宜，有几个牌子她还认识，产品标明过是她这个年龄段需要的——言琛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慕长宁呼噜了两下头发，觉得更加不好受了。她提起东西转身，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门口的葛文扬。“你对他倒是不错。”看着她走近，他说了这么一句。慕长宁脑子还木着呢，没太反应过来。“谁？”她问。葛文扬歪头朝着言琛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走上前来，拨正她飘舞的发。慕长宁紧紧地皱起眉，随后就感觉到了头顶的胡乱动作太过粗鲁，连连后退了几步。“你什么意思？”慕长宁叫痛，莫名地瞪着面前的脸。葛文扬收了手但也毫无歉意，只是耸了下肩。“没什么，上去吧，你未来老公等着你呢。”他这是犯贱呢，专挑她不爱听的话讲，伤了她才好。葛文扬心怦怦乱跳，连朝她笑的那一下也直白地没给什么好脸色，也难怪被骂有病。慕长宁回到病房门口，看见陆展安在打电话。假的其实她也猜到了，不然她独自一人在外面，凭他这给根线都能想出乱麻的性子，怎么能轻易放葛文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