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宁搬出了讲道理那一套,问他是不是不允许自己周围有男人?说那样的话还不如给她关笼子里当金丝雀。陆展安抽了半包烟,最后说了一句。“姜彦可以,葛文扬不行。”他自问,这已经是退了一大步的结果了。但慕长宁半步都没打算退。“不见他,也会有别的男人。”她抬了抬下巴。“我现在是单身,你总得允许我找找乐子什么的。”这话连渣都算不上,没什么好谴责的,更何况是说给他听的。这种事情上陆展安从来不占理,所以纵使不快,也没对她说重话。慕长宁被屋里的烟味呛得脑袋疼,起身打开窗户透气。秋末的天气总是起风,冷得她直打哆嗦,呼吸间,陆展安给她披好了外套,从后面抱她。“我能让你乐。”他徐徐道。慕长宁转身拿开了他的手,仰脸微笑。“能有多乐?”她这是又来了。明明不肯给还要招他,闹到最后让他狼狈得跟满身长了刺似的,从里到外都不舒服。陆展安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她不过是弯弯嘴角,在他的眼里都看出了点妖冶。他扳起她的下巴想亲,她果然躲开了。精明的小妖精。慕长宁将外套扯下来还他,让他没事先走。怕你冻着陆展安借力把她拉进怀里搂着耍无赖,不管她怎么挣扎和骂人,都不放手。慕长宁跺了他一脚。“你说别的男人,是言琛吗?”他忽而提起,语气很冷。慕长宁愣愣地抬头,能看出他深黑的瞳仁在渐渐发冷,觉得他一定又是疯起来乱咬人了。不过要说咬别人,慕长宁没什么所谓,但咬言琛不行。“当然不是。”她皱眉道。“你提他干什么?”陆展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了她一阵子,然后推门离开了。坐在餐厅里点菜的时候,慕长宁对着杯子里的矿泉水发愣。晃神间,她反复回味着记忆中陆展安的眼神,觉得他是已经知道了今天她的这一场约。“还要点什么?”言琛问她。慕长宁讪笑着摇头,刚才貌似都听见他说了五六个菜名了。吃了两口东西,慕长宁提说想要他的银行卡号,把上次借来的给姜彦付医药费的钱还了。言琛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把这个话题遮盖过去了,说是不着急。桌上的不不少菜都带着辣,再加上晚上天气冷,言琛特意让人把餐厅里的空调开得大了些,慕长宁吃到一半,就感觉到浑身冒汗。她喝了口酒,撸起了毛衣的袖子。“你那道伤,还没好?”言琛轻声说。慕长宁随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那条疤痕。“估计得留一辈子了。”言琛抬眼,微微皱起眉毛,关心道。“没想过治一治?”那里正在结痂生肉,明显一长串的深色印记,挺吓人的,慕长宁看了两眼,又把毛衣褪下来了。“治不好吧?”她没什么胃口再吃了,放下筷子,怯生生地说。“你可以试一试。”言琛建议。“美容院我在国外认识不少美容医生,技术都还不错。”“真的吗?”虽然说她笑得不在意,但每回洗澡被痂皮扎到手,总会忍不住看着叹气,裹上浴巾后,也会对着镜子来回找个让其不显眼的姿势。而且女孩子爱美,想起夏天穿裙子要是露出这么一道来,总是不好看的。“真的,可以消除?”言琛看着慕长宁试探的眼神,轻轻笑了。“是。”不过他随后又低眼,抿了下唇。“但如果要是创口留得太深,估计很难会还原成以前的样子。”慕长宁脸色变化得很明显,调整了很久才恢复如常。她看了一眼手机上言琛发来的美容地点的联系方式,微微低下头,勉强一笑。“谢谢三哥。”饭必,服务员上了一壶茶。慕长宁倒了一杯递出去,言琛向她说谢,然后道。“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北市秋天的晚上,温度骤降是常事。餐厅门口的冷风吹散了周遭的雾,让宝石色的灯光更显柔和,但也带来了细微的沙尘,很迷眼,让人避之不及。慕长宁向言琛道别,说自己准备叫车。言琛拦了她一把,笑着朝停车场的位置看了看。“有人来接你。”慕长宁把手机放回了包里,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了房屋的遮挡,吹来的风就更加放肆,她撩开眼前的乱发才看见空地上不断闪烁的车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