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你现在跟我来这一套,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这话听得慕长宁直想发笑,要说欺人太甚,他可才是一把好手。“不行吗?”她说。陆展安下颌绷得越来越紧,五指用力,掐青了她的皮肤。“当然不行。”粗劣的呼吸间,他一字一顿。慕长宁勾起嘴角,给了一个微笑。“可是我偏要。”大概是从老虎嘴里拔牙的次数多了,她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反悔了。”她说。一只大手猛地箍在了她的脖颈处,骨节用力收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慕长宁感觉气管被卡得几乎要断裂。她呜咽作声,乱动的指尖在他筋脉暴起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血印子。“你有能耐就掐死我。”慕长宁狠狠盯着他的眼睛。陆展安嘴唇泛青,似乎还在发抖。他眼神中暴戾的气息太盛,带着灼人的火气,和烧毁一切的怨气。她说过不会再翻脸,到头来却还是在骗他,明明白白地把他当猴耍。他说过爱她,这不是假的。可他把心交出去,不是为了看她毫不犹豫地把其挖成一个血淋淋的空壳的。后车门被一把拽开,慕长宁后脑撞在了车座垫上,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慕长宁!”陆展安眼中猩红,叫她的这一句,也像是能滴下血来。慕长宁脸涨得通红,但表情痛楚的同时,她依旧在较劲。“欻”。衬衣领被撕了,裤子被直接扯开,扣子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陆展安的手从上面摸到下面,凉了她的全身。呼吸不匀间,她耳边听见他说。“……你以为就你会反悔?”陆展安边说啃她的皮肤,一口一个牙印,像残暴的食肉动物。慕长宁抓他,几次下来那古铜色的后背上就全是红道了。他们两人大概是都疯了,才会在随时会人来人往的位置,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就上演这样荒唐的一幕。……“怎么,不来了?”慕长宁看着他怔住的脸,笑着。“无非就是弄死我,还是你嫌脏?”陆展安抬起眼看见她冷得发抖,想起她这段时间面色缺血,时不时捂着肚子。“来啊,让我死在你身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慕长宁的声音逐渐哑得吓人,但她没有住口的意思。“……你娶一具尸体进家门,是不是也算是得偿所愿?”她是不怕的。反正若是救不出林牧久,她迟早死在这炼狱里,与其陪他过上几十年,还不如早死早超生。陆展安把人甩到地上的时候,旁边经过的车里正好有人喊了一句。车窗打开,里面坐着一男一女,开车的男人问慕长宁。“要不要报警?”慕长宁包着大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摆着手,道了声谢。对方怕她再吃亏,一直等到她从停车场离开才把车开走。一己私欲这两天正赶上大风降温,北市供暖又晚,慕长宁一进出租屋里,感觉冷清得让人打哆嗦。她昏昏沉沉地去洗手间冲了一把脸,照镜子时看到了脖上的淤青,只好从柜子里找了条丝巾带上。赵助理告诉她,美国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只要保证项目的正常运行,他们就会放弃控告。也就是说,几个月后案子开庭,需要到时候没有证据证实合同款项上有被故意修改过的痕迹。“慕小姐,您放心,具体关系我们已经在疏通了,只要调查到具体事宜,就事半功倍了。”赵助理很客气。慕长宁叫过旁边的服务员买了单,赵助理说还是要外带两杯咖啡回公司,于是起身去了吧台。桌上的咖啡杯被拿走,慕长宁也收拾好了东西。但眼前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想和她坐一会儿。“喝点什么?”慕长宁问林易。“美式,你呢?”林易把单子递还给她,慕长宁朝服务员摇摇头。“你的脖子怎么了?”林易问。慕长宁这条丝巾与她的服饰格格不入,有心的人看上去都会觉得奇怪。赵助理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好意思过问,但林易都不是。她抬手摸了摸,无言地皱起眉。林易看出了她表情中的难以启齿,微微笑道。“吻痕?”这直白的话语听得慕长宁脸上一囧,不得不回答了。被这样误会恐怕比她说实话更加难堪。“是,掐的。”林易仰起脸,唏嘘地出了一口气。“这陆大少爷的脾气还真是不怎样。”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慕长宁。“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