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奈她何,一招就急眼,急眼了就再咬。这样的蛇,野得独树一帜。要说整慕长宁,陆展安有很多方法,都能直接朝着她来,但他从来不用。他不想吃蛇肉喝蛇汤,只想把窈窕的蛇身盘在手腕上,看着她摆姿作态,任其鳞片剐蹭。疼中带痒,就像她说得那样,好好舒服舒服。莫炎接到电话后立刻就进了会所,陆展安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告诉了慕长宁,他们就在章海市,并且给她提供了地址。慕长宁飞车赶到,推门就进了房间。陆展安和言琛又开了一局,正是关键时刻。球杆从后面别拉住,陆展安这一杆偏了,言琛俯身,成功拦截了他本规划好的进球道路。陆展安转身睥睨着她。“你坏了我的球,这笔账怎么算?”他觉得她瘦了。那姓林的大概是个废物,连养好她都做不到。慕长宁走上前来。她应该是刚擦干眼泪,双眼通红,面色泛白。陆展安知道她来者不善,他也知道这次把她气得不轻,所以按照她的秉性,怎么不得给他一巴掌?他连准备都做好了,但慕长宁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从唇齿间挤出了几个字。“是不是你干的?”陆展安微微抬眉。“什么?”“我问是不是你干的?”慕长宁用更加沉重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她眼眶又湿了,陆展安看到后,眼中的阴翳愈重。慕长宁转身就走,但步子还没迈开酒杯陆展安叫住了。“回来。”慕长宁知道,只要她想,钓他从来容易。她一激,他就上钩了。“说。”她吐出了一个字。陆展安抬起手招了两下,慕长宁走了过去。“你把黑八打进洞,我就告诉你。”他指着桌上的球局。言琛退到了一边坐着,把手里的球杆给了她。慕长宁根本不会打桌球,而且她觉得陆展安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你快说。”她忍不住加大了音量。“长宁,别为了那个男人跟我喊。”陆展安蹙眉。“我会生气的。”他这话,算是变相承认了。“林牧久在哪?”慕长宁声音都发抖了。“我可以说,但我有条件,你得遵守。”陆展安低眼瞧着球桌。他讲话的语气听上去从来不容置喙,一点余地都不留。慕长宁拿起了球杆。她之前谈生意的时候看到过客户打,林牧久也教过她,但她对这种游戏没耐心,学了两次就不学了。她深吸了口气,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摸索着走到了桌前。球杆太重,她使用的手法又有问题,所以晃晃悠悠地拿不稳。“你想给桌上戳个洞?”陆展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慕长宁刚要回头,就感觉身后被紧紧压住了。她想站直,但陆展安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抵在桌边,高大的身子把她困住,她一抬头就能磕到他的下巴。“握紧。”他抬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腕。“你走开。”慕长宁躲他。陆展安侧头,眼中带着的不是好笑。“不握这个,一会儿让你握别的。”这话言琛听见了,然后差点被吸进来的烟呛死。慕长宁低眼看着黑球的方向。陆展安压在她的肩膀上,控制着球杆对准母球,又用手指掰她。“这里放松一点,虎口张开。”慕长宁依照他说的,很快找到了门路。她低身眯着眼睛瞄准,别在耳侧的发掉了,有几根被一滴落下来的泪粘在了眼前,但她顾不上。泪珠一直沿着发梢,滴在了桌布上。她脸颊上有了浅浅的一道泪痕。球杆不断瞄准,慕长宁微皱起眉,聚精会神地准备发力。“林牧久让我废了。”陆展安说。球路偏了,又没进。你想杀我“你说什么?”球杆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慕长宁直起身子时,脚下差点没站稳。陆展安依旧是那副平常吊儿郎当的表情,嘴角的笑就好像是两人刚才只是稀松平常的聊天。“你把他,怎么了?”慕长宁脸上瞬间煞白,全身都发着抖。陆展安开口时,还是那两个字。“废了。”“你,你……”慕长宁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阵一阵地泛白,几乎是要晕倒。其实陆展安说得夸张了,他没想把事情搞得太大,只要把气出了就行。他说这一句,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