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裴镬和裴骞以前经常闯祸,然后瞒着她找裴远溪解决,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次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这回她没法再装作不知道,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之后,却还是束手无策,另外找的救援队也还堵在路上。在这个时候,她能找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大儿子。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洪蕴雯紧紧抓住裴远溪的手臂,“他们才十几岁,要是……”
一道陌生的低沉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话:“外面冷,先进去坐下。”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后面走过来,将裴远溪的手臂扯了回去,径直朝木屋里走去。
她愣了一下,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道声音,站在原地回想片刻,才想起上次打电话给裴远溪时,那边传来的也是这道声音。
走进木屋时,坐在柜台后的老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佝偻的身体往里面缩了缩,神情有些紧张。
而在木屋的另一边,还坐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都紧紧地挨在一起,眼里满是彷徨无措。
见他们走进来,那些人连忙往旁边挤了挤,给他们让出一点位置,畏缩在角落悄悄打量他们。
“救援的人来了吗?”刚坐下,裴远溪就转头问身旁的人。
贺觉臣皱眉看了一眼手机:“还没有联系我。”
按理说救援的人应该比他们先到,不应该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裴远溪的心提了起来,眉心紧锁,朝外面看了一眼。
回过神来的洪蕴雯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他面前,急切地问:“有办法了吗?”
“救援的人在路上……”
“所以我们就坐在这等着?”洪蕴雯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尖。
“你有更好的办法?”旁边传来另一道微冷的声音。
她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寒潭似的眼睛,心里打了个颤,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木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有几个学生捂住脸发出抽泣声,将空气渲染得更加沉闷。
贺觉臣拨了几通电话,那边迟迟没有人接起,眉心紧锁地拨了另一个电话,片刻后脸色一变。
电话那边还在小心翼翼地陪罪,他已经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他这次调整航班的动作太大,贺光远竟然留意到了他的异常行动,阻拦了他安排的人。
那私生子外表看起来老实温厚,实际上阴狠奸猾,这段时间被他反将一军,不知道暗地里积累了多少怨恨,一找到机会就给他添堵。
贺觉臣沉着脸起身,去外面打了几个电话,回来时对上裴远溪担忧的目光,喉咙紧了紧:“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旁边紧盯着他们的洪蕴雯腾地站起身:“不能再等了!”
漫长的黑夜已经过了大半,但木屋里的人都没有一点睡意,听到动静都立刻望了过来。
“你拿着这个。”洪蕴雯把一样东西塞进裴远溪手里,语速急促,“他们手机还有一点信号,用这个能看到定位,你现在立刻去找他们。”
话音落下,木屋里寂静无声。
学生们连哭泣都忘记了,震惊地看向态度坚定的女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直默默躲在柜台后的老板也不可置信地看过来,瞪圆了眼睛。
虽然他是个无良商人,为了赚点登山装备钱,白天没有阻止这些小孩上山。但现在上面已经出了事,又是深夜,他万万不可能再让人上去。
这人看起来还是那个青年的母亲,怎么会这么狠心。
他没忍住从柜台后站起身,劝阻道:“这行不通,外面到处都乌漆嘛黑的,要是再出事……”
“天不是快亮了吗?”洪蕴雯厉声打断他的话,眼睛布满血丝。
贺觉臣冷眼看着女人的疯态,已经能想到她平时如何对待裴远溪,冷笑一声刚要开口,旁边突然传来平静的声音。
“我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裴远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