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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贺觉臣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肥牛卷,看准时机夹起,又送到裴远溪的碗里。
一餐饭的时间,贺觉臣的电话响了很多次,但都被他一一挂断。
只有一通电话打来时,他神情微顿,起身走到阳台上接起电话。
阳台门虚掩着,裴远溪只能听到他对着电话喊了声“妈”,剩下的话就听不清了。
没过多久,贺觉臣就回到了餐桌前,面色如常地给他夹菜。
晚餐后,裴远溪刚要收拾桌子,贺觉臣已经端起叠在一起的碗碟,放进洗手池,挽起袖子洗了起来。
他只能把让贺觉臣回家的话吞了回去。
电视上的小品演员表情夸张地说着台词,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
裴远溪眼睛看着屏幕,注意力却放在哗啦啦的水声上。
他在想等会要怎么开口让贺觉臣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从这里开车到S城还需要一个多小时,贺觉臣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跟他母亲或其他朋友一起跨年。
水声停下,贺觉臣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赶在裴远溪前面开口:“这个我帮你贴上去吧。”
他拿起今天在超市买的春联和福字,朝裴远溪弯起唇角。
那件围裙在他身上还没脱下来,手上的水也还没干,被汗水打湿的一缕黑发贴在额前。
今晚贺觉臣进门后,似乎就一直在忙碌,连沙发都还没有坐过。
裴远溪没法开口把一直干活的人赶走,于是又答应下来。
他们拿着春联走出去,拆开包装,在春联后面贴上双面胶。
贺觉臣先拿起横批,踩上矮凳,在门上方比了比:“这样可以吗?”
裴远溪后退几步,看了看:“歪了,再往右边点。”
贺觉臣照做,贴好了横批之后,又把上下联也贴了上去。
他们的说话声引得对面的中年男人出来看了一眼,见他们在贴春联,脸色有些怪异,大概没想到裴远溪家里会住进别人。
一个小孩从他身后跑出来,看到他们门口崭新的春联,也闹着要春联。
“我们家没买。”中年男人黑着脸说完这句,把小孩拖进去,关上了门。
贴完最后一个福字,裴远溪看着门上喜庆的装饰,眼里有了些暖意。
回到家里,电视里的春晚正在表演一个舞蹈节目,优美的旋律在客厅回荡。
餐桌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洗手池也擦得反光,一眼看过去再没有能干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