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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第1页）

&ldo;臣亦赞同两位将军之见！&rdo;金忠略一思忖，也给出了答案，&ldo;安南之罪罄竹难书，若不讨伐，朝廷威严何存？而且眼下郑和正出使西洋，若朝廷在此事上头无所作为，海上番国得知，还有谁会敬慕中华？&rdo;

&ldo;恩……&rdo;金忠的想法与永乐不谋而合。满意地点了点头，永乐又问站在金忠身旁的杨荣道：&ldo;杨爱卿，尔意下如何？&rdo;

杨荣在阁臣中素有知兵之名，故永乐也特将他召来。见皇帝发问，杨荣想想，道：&ldo;讨伐自无不可。但眼下朝廷正在筹备营建北京，加上下西洋，开支已然不小。故此番出兵，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国库恐有不支。&rdo;

&ldo;恩，确是此理！&rdo;见四位心腹大臣都赞同出征，永乐顿也下定了决心。但随之而来的一件事，却让他犯了难‐‐谁来当总兵？

去年应对撒马尔罕东侵，朝廷在大军主帅人选上就一度犯难。此番出征安南，兵力怎么着也该在十万以上。这样一支大军，总兵一职当然又得大将担纲。朝中能让永乐放心的大将唯有朱能，可他又是个病夫，虽然眼下看似病愈，但气色已差了许多，要把他派到安南那个瘴疠之地去，永乐心中有些犹疑。

&ldo;陛下！&rdo;似乎从永乐的犹疑中窥得了些端倪，朱能心中一急，忙拱手道，&ldo;臣愿领军十万，三月踏平安南！&rdo;

&ldo;士弘……&rdo;永乐脸上露出一丝犹豫，道，&ldo;你大病初愈，这身子……&rdo;

&ldo;臣已经大好了！&rdo;朱能一挺胸膛，大声道，&ldo;这几年养病，已把臣憋得浑身不自在，早就想出兵放马，痛快痛快了！&rdo;说到这里，朱能唯恐永乐不答应，忙又坚声道：&ldo;臣是武人，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陛下切勿为臣担心。&rdo;

朱能这么说，本是想坚定永乐心志，但永乐听在耳里，却愈发觉得不吉利。沉默再三，他又转问金忠他们三个道：&ldo;以士弘为帅，尔等以为如何。&rdo;

金忠的心中飘过一丝犹豫。金忠与朱能关系不错，对他的身体状况也十分了解。眼下的朱能，经连番大病，已经伤了元气，身子可以说是十分虚弱。这种情况，最需要的就是静养。领兵出征，很有可能激化病症，导致不治。从这个层面上说，金忠不希望朱能领兵。

但是很快，金忠又意识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眼下朝中无大将，朱能若不能出马，那下一个总兵人选很可能就是汉王朱高煦！最近两年汉王在国政上头颇有长进，深得永乐赏识，风头之劲已渐在太子高炽之上。再让他领兵南征，一旦得胜，那威望更是不得了。而且让高煦领军，他岂能不在其中安插亲信，大肆培植自家势力？一旦他在这十几万大军中树立权威，那高炽恐怕连做梦都不得安宁。犹豫了老半天，金忠仍拿不定主意。

&ldo;臣以为成国公乃不二人选！&rdo;就在金忠犹豫间，一个沉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荣首先站出来支持朱能。

听得杨荣之言，朱能顿时大喜，而金忠心中却是一惊。他侧眼瞧向杨荣，正巧杨荣也瞄过来，四目相对，金忠从杨荣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毅。一瞬间，金忠便已猜到，这位兼着东宫詹事府官职的内阁阁臣与自己的想法一样。但与自己的犹豫不决不同，杨荣很快做出了决定‐‐支持朱能，以遏制汉王！

见杨荣做出了决定，金忠的心顿也开始倾向于支持朱能。毕竟，从全局考量，遏制汉王无疑更为重要。虽然朱能身体堪忧，但值此之际，也只有让他冒一次险了。想到这里，金忠也拱手道：&ldo;臣亦赞同成国公领兵！&rdo;

永乐又将目光投向张辅。张辅并未参与皇子之间的纷争，也没有金、杨二人之顾虑。他深知朱能现在是外强中干，不宜领军，故想出言反对；但他也明白，朱能为人一向好强，秉性亦颇坚毅，他既已主动请战，其心志之坚绝非轻易可以撼动。正两相为难间，朱能忽然猛一扭头，对着自己狠狠一瞪。张辅见状，唯有苦笑一声，拱手道：&ldo;回陛下，臣愿追随成国公，誓擒安南黎酋！&rdo;

&ldo;好吧！&rdo;既然朱能竭力请战，三位重臣也都表态支持，那永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道，&ldo;既然如此，此次出征，便以士弘为帅。&rdo;想着张辅方才的回答中也自请出征，永乐遂又道：&ldo;文弼文武双全，乃我大明明日栋梁，此番正好随士弘历练！&rdo;

&ldo;遵旨！&rdo;朱能与张辅双双大喜，忙跪下领命。

&ldo;安南也是天南大国，此番出征不可草率！&rdo;永乐思忖一番，又对二将补充道，&ldo;依朕之见，王师可分为东、西两路。东路为主军，从京师、两广、湖广等地抽调精锐卫所组成，士弘与文弼分为主、副帅；西路则用滇、川二省及贵州都司部属，以西平侯沐晟为帅。沐家世镇云南，滇军亦常年与南蛮作战，派他们攻伐安南，更加轻车熟路。尔二路分从滇、桂二省出兵，在安南境内汇合，然后齐力攻其东、西两都。方才解缙也说了，此次南征，必须速战速决，尔等需一往直前，切不可携带拖延。军略大致如此，其余具体谋划及属将、参军人选，尔二人可与世忠一起斟酌妥当，再报由朕定夺！&rdo;

&ldo;阿！&rdo;二将与金忠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