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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第1页）

众人顿时都挤到厨房里来帮忙，听了九炼的话便轰然而笑，并没个人同情他，反是打趣道：&ldo;打几棍便打几棍，难道还能打断了腿不成?&rdo;

&ldo;就是。替大少爷挨几棍又怎样?不然，难道要打大少爷吗?&rdo;

九炼冲他们做个鬼脸：&ldo;一个个的，半点义气都不讲!既这样，少奶奶带来的好东西，你们都别吃!&rdo;

立刻便有人笑道：&ldo;我看还是该先打军棍，打完了，你多吃点也无妨。来来来，把他拖出去，拿棍子来!&rdo;

第93章除夕

厨房里的笑闹声直传进了屋里，沈云殊也很想笑一下，无奈正在被检查。

匕首插入小腹，伤口可能看着并不长，但深度惊人。许碧说是想检查一下，其实根本不敢打开裹在沈云殊腰腹处的纱布‐‐万一伤口崩了怎么办!只能用语言拷问了：&ldo;九炼说不曾伤到脏腑，是不是真的?&rdo;

沈云殊笑笑：&ldo;这个他倒没说谎。当时虽然避之不及，但我也往后缩了缩，且身上还穿了皮甲，捅得并不很深，确实不曾伤到脏腑。&rdo;说起来，也幸好是冬天，衣裳里头穿件牛皮甲并不显眼。若不是出手的那海匪手上力量实在不小，也极锋利，怕是还捅不大进去呢。

&ldo;那把匕首倒真不错，说实在的，西北的刀剑都不大比得上。&rdo;沈云殊说到这个还挺高兴，&ldo;我已经着人打听制剑的匠人去了，若是军中刀剑都能如此，战力必然大增。&rdo;

许碧无奈地替他整好衣裳：&ldo;这么说，你还大有收获了?&rdo;

沈云殊嘿嘿一笑，拉着许碧坐下：&ldo;叫九炼送回去的东西你可看着了?可喜欢?&rdo;

&ldo;嗯。&rdo;许碧往他背后仔细掖了个枕头，&ldo;坐着怎么也不靠个东西，不累得慌?&rdo;

然后才认真回答他的问题：&ldo;喜欢得很，我都没见过那么通透的宝石。还有那几颗猫儿眼，难得是大小颜色都差不多，着实难得。&rdo;

沈云殊就笑了：&ldo;这些海盗多年抢掠，好东西着实不少呢，这些都是我在里头挑出来的。还有些虽然大，只是颜色不如这个好，看起来乌涂涂的，我想着镶在首饰上也不大好看，就扔在那儿了。还有些象牙珊瑚之类，听说许多都是从两广那边贩过来的。&rdo;

他说着就叹了口气：&ldo;这些东西皆自南洋而来，在两广那边儿就比到这边便宜至少三四成，想来若在南洋那边自然更便宜了。如此看来，海运委实有厚利。&rdo;

知道这宅子里什么都不齐全，许碧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大堆东西。这会儿桌上已经摆上了沈府里做好的各式糖果。许碧拿了一块元宝形的松子糖塞沈云殊嘴里，随口道：&ldo;那是肯定的了。&rdo;本来就受了伤，这宅子里又啥都没有，她要是不过来，这个年还怎么过?

&ldo;你怎么知道?&rdo;沈云殊嚼着又香又甜的糖，笑问，&ldo;你连海运也知道?&rdo;

&ldo;看你说的，好像这些东西不往京城里卖似的。&rdo;许碧轻咳一声，&ldo;我纵然没得过那些东西，总也听人说起过的。&rdo;许二姑娘确实得不着什么象牙珊瑚红蓝宝石的，有个镶珍珠的首饰就不错了。当然她本人，也根本没听过这种话，更不知道这些珠宝在京城究竟卖到什么价钱。

&ldo;单看那玻璃镜子就知道了。&rdo;这个，许府还真有的，&ldo;我大姐姐就有一面，不过巴掌大小，却要十几两银子。这东西一碰就碎，用船运过来怕不也要碎掉许多，若是不卖得贵些，岂不赔了本儿?且书上都说&lso;物以稀为贵&rso;，咱们这里没有的东西，自然就贵了。&rdo;

&ldo;是啊。&rdo;沈云殊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知道许碧其实是说漏了嘴，&ldo;此等厚利，若是如茶叶丝绸一般收税，得有多少银子进项?&rdo;

许碧顿时来了兴趣：&ldo;怎么，皇上有意海运?&rdo;

&ldo;其实前朝就曾有过市舶司。&rdo;沈云殊点点头，&ldo;只是后来世道乱得不行，谁还顾得上。但市舶司在时，那税银可是流水一般。如今虽说天下看着太平了，可国库里银子可不多。&rdo;

这件事，作为镇守西北的将军，沈家父子颇为清楚。

西北要养十万大军，单是兵士的粮饷就不是小数目，且还要配备马匹、兵器、甲胄、弓矢，尤其是打起仗来，银钱更是流水般花出去。几十年边关战事连绵，这得要多少银子?

前年，沈家父子一是数年积累，二也是逮着了北狄人一个冒进的机会。沈云殊亲自率精兵出战，踩住痛脚就往死里打，才得了那么一场大胜仗。饶是这样，也折损许多兵马，若北狄不冒进，怕是西北如今也没有那么清静。

可北狄之患是无法根治的，除非能把整个北狄灭了族。否则再过年，这些草原游牧之人就像春风吹起来的野草一般，又会卷土重来。

&ldo;北狄王庭北迁，虽则是大败了，可也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rdo;沈云殊随手在桌子上划了个简易地图，&ldo;草原辽阔，这些人熟悉地形，散进草原之中便难以寻找。且草原之上地势平坦广阔，易攻难守，我朝也无法在那里久驻军队‐‐除非是建造城池，却又谈何容易。因此北狄王庭虽是北迁三百余里，我朝防线却只能到大黑山，据山势筑起关隘，至于再外头，也只能扔给北狄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