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儿的……‘封’吗?”
过于快意的风吹散了靖安言的回答,亦或许他只是张了张口,将那个回答轻声说在心间,但没有说给风听。
晚上马场备了丰盛的晚宴,不知真的是这里气氛太过欢畅还是心情太过激荡,封长念难得的有些喝多了。
他一向冷静,也知晓分寸,鲜少能把自己灌醉,今天算是破了戒了。
他离席的时候步履都有些飘浮,靖安言不敢假手于人,只身把他扶回帐子里,刚想起身打一盆热水擦擦脸,就再度被封长念那只有力的手拉回了榻间。
天翻地覆的一瞬,封长念紧紧地把人搂进怀里,不容拒绝地扳过靖安言的下巴,指尖沾了些温水,一点一点将他的假面撕去,一点一点露出令人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封长念眼底的情绪如云似雾:“……小师叔。”
靖安言垂着眼,在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已经紧紧绞住了自己的衣角。
今夜……或许说今天,从下午那场跑马开始,有些事情开始太过不受控制了。
无论是他还是封长念,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清楚地听见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跑马场上那一幕幕在他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了一天,那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封长念。
桀骜的、狂放的、狷狂的、不羁的……
绥西侯家的小侯爷。
未曾被捆缚的鹰隼,就应该展开双翼,如那只苍鹰般,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西域的苍穹下。
他的眼睛那么明亮,手臂那么有力,神采那么飞扬。
是封珩。是封长忆。是封长念。
原来他是张扬狷狂的个性,被迫藏于一身文雅外皮之下,剥开来看是铮铮傲骨和不羁之魂。
而那样一个人,那样有力的一双手,此时此刻托着自己的脸颊,如珠似宝,像是自己是什么易碎的琉璃,不敢轻也不敢重。
靖安言率先打破沉寂:“……长念,你喝醉了。”
“是啊,我喝醉了。”封长念闭着眼,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我喝醉了,可我今天实现了我少时的一个心愿,我实在……实在是太开心。”
靖安言垂眸看他因醉意而水光潋滟的唇,眼中晦暗不明。
封长念轻轻扳起他的下颚,唇间张张合合:“小师叔……师叔……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嗓音低哑:“我想吻你,可以吗?”
他缓缓将唇凑近了,只差毫厘又堪堪停驻,说话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我想吻你,想吻你,我醉了,可我想吻你。小师叔,师叔。”
“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