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皇,情愿不情愿地接过了这桩血淋淋的计划,如他所言,可能是他年轻,他想让这个计划后面的鲜血少一些、再少一些。
他带头呼号:“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那些少一些的鲜血。
为那些可以回家的万民。
为那些让生命深度深一些、再深一些的苦心。
“事成之后,诸位,朕还要给众爱卿重新介绍一位朝臣。”宋晖语气柔和下来,“他是朕的小舅舅,也是玄门玄字门的三弟子,靖玄念,或者说,当年人人口中通敌叛国的靖安言。”
靖安言和封长念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太小又太隐蔽了,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几乎就要隐藏在乱石杂草与交错树林之间,他们两个身量高,要弯着腰才能进入,一路黑漆漆,只能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走了多远,洞口才终于挺阔起来,靖安言揉了揉酸疼的腰,一头撞进封长念的后背上。
他不动,靖安言疑惑地探头:“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靖安言下意识张了张口,音色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是一处太过开阔的洞穴,里面寒潭深涧,盘伏着一条沉睡的巨蟒。
洞穴上方密密麻麻刻着东西,细细分辩,半边是图画,鲜明地记载了古南洲大祭司如何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以鲜血喂养这条足有三人合抱那般粗的巨蟒。
半边是古南洲语,如古老的沉吟,跨过百年光阴,吟哦着在今世唱响。
威威天灵,赐我神涤。
佑吾万邦,千秋不移。
若有灾殃,人神共嫉。
蛇口吞日,势灭妖袭。
哒。
封长念和靖安言猛地回头——
“谁?!”
来人披头散发,满身青白,离得这般近都感受不到呼吸,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但这身形看着实在有些熟悉,靖安言小心翼翼地抽出残云剑:“你不会是……”
来人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突然抬起头向他们扑来。
封长念一把扯过靖安言往旁边一避,站定后,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悲痛。
这不人不鬼的人……
居然是叶梵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