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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7章（第2页）

也许是认出了少女曾经心怀善意为它投食，橘猫虽然没有放松戒备，却也没有拒绝她的接近。

丰月小心的在离它不远的地方蹲下，向橘猫伸出一只手。

曾经与人类共同生活过很多年的猫咪并不抗拒人类的亲近。它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在悄然接近少女的手，轻嗅之后，便踩着轻巧的步伐来到丰月的脚边左磨右蹭。

如果玉藻猫在，她现在恐怕要因为自己亲近橘猫老大炸毛了吧？不知怎么，丰月想起了许久不见的玉藻猫。

家猫和野猫的区别可真大啊——

丰月感叹着呼噜着橘猫曾经被主人精巧打理现在却纠结脏乱的毛，有些心痛，“你身上究竟生过什么呢？可惜我不懂猫语，听不懂你的伤心话。你的主人应该是不在了吧，也不知道这次你肯跟我走吗。”

“它的主人过世了。”夏目老爷子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依然是这样来去如风，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雨幕里。

“就我所知，那位女士身体还十分健康，猫老大的寿命都不一定能活过她。”

夏目漱石叹息，“这是龙头战争造就的悲剧。那位老夫人被流弹射中，当场去世。她的子女决定逃离横滨，于是匆匆收敛了他们的母亲。这只猫并没有被他们当作遗产的一部分带走。在他们离开横滨之后，这只猫就一直在这个公园附近游荡。”

“是吗？”丰月毫不介意橘猫老大身上的脏乱，伸手把它抱在怀中后起身。

两个人在雨中默默的静立无言。

良久，还是夏目漱石率先打开了话匣，融化了无形的冷漠。

“小茉莉，你看起来又生气又不满，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妇人的遭遇吗？”

“我又不认识她，有什么好不满的？”丰月垂眼，不想看这个温和坚定的老人，“横滨又不是我家，也不是我要为之奉献终生奋斗终生的地方。一国重镇被人搞得一团糟，连老有所依也做不到。所有人居然希冀于一个乱七八糟的三刻构想来维持这个城市表面的稳定。我才没有不满。”

“龙头战争是横滨势力失衡的恶果，所以才要有三刻构想。这个计划最早是老夫提出的。”夏目漱石并不奇怪丰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计划，毕竟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沟通所有纸介资料的“书”。

“虽然龙头战争十分惨烈，但这次战争后，三刻构想已经初步建立平衡。今后，不会再有这种级别的争端了。三方势力会在未来成为横滨繁荣的基石。”

丰月按耐不住心底的嘲讽冷笑，言辞刻薄，“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理论，国家的祥和和民众的幸福竟然还要依靠黑道和非官方武装力量维持？！一个国际都市，竟然需要三股力量来稳定。我们普通人是不是要为三个势力捐上三份税啊？！这和直接割地称臣有什么差别？和国居然存在这种飞地，枉称国际一流大国！”

夏目漱石的语气里理解中蕴含着悲哀，“现实正是如此。”

忽然转大的雨势里，夏目漱石说出了这个国家对民众拼命掩饰的真相。

“和国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历史成因决定，官方根本无力维持横滨这个国际港口的稳定。即使我国在国际上声嘶力竭高呼和国是国际一流的大国，只要有级大国悍然撕下这层光鲜亮丽的面纱，我们就会被饿狼们现和国其实只是一个地域狭小、资源贫瘠的撮尔小国。对真正的大国而言，只要下定决心，不过弹指可灭。”

“所以，表面的光鲜亮丽、安定平和非常重要，更加重要。不惜代价不惜人命，我们也要维持下去。”

“我觉得这些都是借口。”丰月抱着猫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

即使她依旧尊敬着异时空同名伟大的文学家、教育家夏目漱石，也同样钦佩着在这个世界同样爱国爱家、为横滨安危呕心沥血奔走的强者夏目漱石，但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我喜欢站在阳光下，立场一直以来都偏向官方，我也不能接受，一个国家的政府秉持这种推卸责任、滥竽充数的立场。”

“我只知道，在龙头战争中受到戕害的更多是无辜的市民们；我只知道，在这种危难之时站出来终结乱局、为挽救平民奔走的势力和个人绝大多数与官方无关。”

“也许你们曾经派出过有生力量，也许你们在暗中也动用了种种手段，可是一个国家的官方居然没有在阳光下出现并终结一切的立场和力量？这太可笑了。”

“开启争端的是一群政府无可奈何的野心份子，终结这场战争的人不是官方任何势力。对于唯结果论的国家层面的博弈来说，和国在这场战争中丢尽脸面，威严扫地。”

“爷爷您依然是我最尊敬的人，贵志也是我最信赖的兄长，但我想，未来的路我是没有信心和官方携手走下去了。就立场而言，是时候说再见了。”

“是吗？老朽的选择让你失望了。”夏目漱石的声音很平静。

到了这个年龄和层次，老人已经无数次经历大风大浪，不过是再一次和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罢了——如果不是说话的“人”身份如此特殊。

“不敢说失望，只是我们的追求终究不同。”丰月还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偶像说话太过于冷硬，低声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