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进宫,是你的福气,若你连这都做不到,也不必回镇国公府来,只管去死了!”
他们就好像她根本不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似的,将她如勾栏瓦肆的卑贱女子一般借着日暮送入宫中。
不过也怪,这养心殿竟然也进得如此容易,圣上更是也没怪她。
可她分明也是尊贵出身,为何就偏要行此下作勾当,就因为祖父在金州的同僚出了事吗?
思及此,又见暗影中的帝王忽然起身,郑芊墨原本便盈着的眼泪突然滴落下来。
她又怎能不怕?
“你哭了。”
祁珩朝她走去,走得近了,便看见她的模样。眉如墨画,泪眼朦胧。
“不是该在金州吗?怎么这时回来?”祁珩抬手,抚上她的脸。
郑芊墨浑身猛地一颤,她并未与一个男人这样近过,她朝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被那帝王另一手忽地将她的腰紧紧揽住。
“是朕忘了,梦里你本来就在宫中,不在金州,自是可以来。只是为何要哭,难道是被朕吓着了?可朕说了,日后都好好待你,朕知你做了许多事,朕都知道。”
郑芊墨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梁帝,她就是再愚钝,此时此刻也该明白了,面前的帝王不知为何竟将她认成了别人,似乎还是他深爱的女人。
她不敢说话,生怕行差踏错就因欺君之罪被砍了脑袋。
可不说话,那帝王竟是越来越近,几乎要用灼热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嫣儿,朕很累。”
祁珩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口中却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郑芊墨抵在祁珩身上的手猛然顿住,那是沈明嫣的名字,是她在奉书殿时最厌恶的那个人的名字。
她做了十几年国公府的嫡女,天下女子除却公主,又有几人能有她的尊贵身份?可到头来,不过是家里养的一只随时可以送出去的金丝雀。
还要替代最厌恶之人的身份,才能勉强求得一条活路。
可笑,可笑!
“嫣儿,嫣儿……”
那帝王似是进入迷梦之中,只在她耳畔发出不清晰的呓语。
可那每一声,却都如一柄锋利的刀,直直插入她心里,将她从前可笑的自矜击刺粉碎。
“谁是你的嫣儿,我才不是!”她忽然重新用力,想要将祁珩推开。
不过一死,像如今这样苟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最好当真给她安上欺君之罪的名头,让她精打细算的好祖父,也跟着她一起去死,那才痛快!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