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杨叔可有什么不对?”映冬终究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他虽然脚跛,走路时身量却直,并不像一个普通农户。”
“那这可会对姑娘有什么影响?”映冬还是担忧自家小姐。
沈明嫣朝她笑笑:“倒暂时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只是我总觉得,裴倾又在谋划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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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明嫣住进官署大概三日后,金州周边县镇丈田一事已进行得如火如荼,而那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霸占田地欺上瞒下的官司,也终于在金州府衙开审。
金州府衙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便是冷风飕飕刮也不愿离开。
衙署中,梁道恒整了整官袍官帽,走上堂前时,深吸了一口气。
胜败在此一举,这些时日,他与宋大人、杜大人将这些案卷反复研究,确保没有一丝疏漏,这才定了日子,可不能出意外。
“升堂!”
他往案前一坐,当即两旁衙役呼“威武”二字,原本还在私语议论的百姓们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朝内张望。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且尽数招来!”
他话音落下,一行六七人被几个衙役带上公堂来。他们皆着布衣,有老有少,推举了一位书生模样的人上前。
“启禀大人,学生秦之远,乃受诸位父老相托,在此状告金州开福酒坊齐抱薪、汤文翰等,强买强卖田地、暗改田亩之数,其罪上不利国事、下祸及平民,乃是人人得而诛之!”
这秦之远乃是崔湜的同窗,只可惜当初应考,崔湜入京,他却没有考中。如今备考间隙,听闻此事,便主动找到崔湜,愿为各位父老做个状师。
因此事涉及青州、金州两地,他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整理好材料,写出了状纸。
这些被坑骗了田地的百姓,有人大字不识几个,因而对他分外感激,他这般开口便是慷慨陈词,那些百姓自也被激起心中愤慨,纷纷声援。
齐抱薪几人,与徐茂存一道,在金州为祸多年,在他们手中吃了暗亏又无处声张者更是众多,如今听秦之远这么一说,又见公堂内几人激愤,外头的百姓也似激荡起不平来,纷纷声讨。
这公堂内外,竟一下子就一片热络。
齐抱薪并没有来,倒是那个汤文翰来了,可他就是跟在齐抱薪身边的一个小卒,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觉汗流浃背,要说什么都有些忘了。
这一来,于梁道恒反而有利。
他只道齐抱薪背后的徐茂存势大,许在上京都有门路,所以今日坐在这,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若不是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