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沈明嫣重新看向他,“你可知名声一事于女子意味着什么?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我还当沈三姑娘并不在意这般虚名,当初你一心嫁与温谦煜,似乎并未反抗过。”
“那都是哪年的旧账,现在何必提起。”
“今年。”
沈明嫣顿觉无语,她又不是在提问……
“裴倾,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到底想说什么?该配合你的事,我都做到了,我自己的事,难道你也要管?”
“既还在金州,在徐茂存的眼前,我不管你,若你出了事,又有谁能来管?”
“我只是买了两间铺子,用的也是我自己的银子,程家表兄只是帮忙寻了一下,以裴大人之智,难道看不出来?”
“我也只是提醒沈三姑娘,此处是金州,不是上京,你许有些小聪明,只是胆子也太大了些。”
裴倾重新坐正,那股盘桓在沈明嫣周身的压抑之气顿时无影无踪。
她终于长出一口气来,始终不明白情势怎么就急转直下,几句话间便又被裴倾夺去了主动。
只她前世从未见过裴倾如此,一向仰仗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的经历,便让她仍旧不知如何应对。
她果然,是该离裴倾远些的。
“陆夫人点名见你,为的是什么事?”
他再开口时,已然言语淡淡,分毫不见方才的强势。
说起正事,反而让沈明嫣松了口气,她自袖袋中将陆南霜今日所交之物拿了出来,呈到裴倾面前。
“我也正想找个机会给你,这是陆南霜给我的,是一张地契。”
裴倾抬手接过,视线在她指尖停过,而后朝那地契看去。
“这是她曾经帮助过的一位姑娘家中的地契,当时那姑娘的父亲欠下银子,要用土地偿还,他们便与本地富商商谈,卖地抵债,只是没想到,这地契原本是九亩,卖的时候却少了两分。”
沈明嫣指了指那地契上表示的数字:“他们手中是九亩,但官府的图册上是八亩八分,因而这地越卖越少。陆夫人说这样的事不只一桩,只是任凭下头的人怎么反抗,到徐茂存那总有法子压下来。她只能将这地契保存,以待时机。”
言罢,她又小心翼翼问道:“只这一张,可有作用?”
裴倾将那地契好生收起:“自是有用。滴水穿石,也得先有那一滴水才是。”
“可我总觉得,便是我们将这拿出来,徐茂存也一定会有应对之法。如今裴大人虽表面与他们同流合污,但那些人未见得就会放下防备。那位梁大人倒是好像与金州这些乡绅不同,可他想必并无可借之势,不然陆夫人也不至于找到我这里来。”
裴倾看向她:“想不到沈姑娘也并非全然耽于‘表兄’身上。”
他又提起这茬来,沈明嫣有些气恼地看过去,但见那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