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芊墨就好像知晓她的答案一般:“郑家从来没认真对待过我这个女儿。他们一向觉得只有男子才能撑起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所以我祖父有了父亲之后,还要收义子,要让自己伸手就有得用的人才。”
说到这,她忽然眨了眨眼:“你还不知道吧?我祖父收的那个义子,名叫郑隼的,暗地里喜欢你许久,他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我早就发现了。能因你而死,他想来到死都是满足的。”
见沈明嫣微微皱眉,她轻挑眉梢,方道:“不扯那些旧事了,我是想说,郑家从未拿我当自己人,我不过是随时可为家族利益牺牲的棋子,所以,我也只求自保,不与郑家有半分相关。”
“娘娘已为淑妃,天下无人可动娘娘的位置。”
郑芊墨摇摇头:“非也,你这里被看守着,想来消息不大灵通,据我所知,那股叛军现在已在上京城外了。四方军、明镜司余部尽皆出动,想必结果只在几日之间。”
“臣女困守宫中,并不知晓。”
“现在你知道了。”郑芊墨转过身来正对着她,“若是圣上赢了,那我自然无恙,可若是裴大人赢了呢?沈明嫣,我只想活着,你可明白?”
“我也许帮不了娘娘。”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比谁都知道你在圣上心里是怎样的地位。”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荒唐一夜的场景赶出脑海,“圣上若想要你,分明可以一意孤行,给你封个名头,可他没有。因为他对你有情,就算是要占有你,也要听见你或真情或违心的同意。”
“所以,你是唯一能救我的人。我知道郑晗在哪,也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保我性命,这笔买卖你可是稳赚不赔。”
“娘娘也许将我看得太过重要了。”
“有时候我真嫉妒你,你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我费尽了心思,却落得这般下场。不过那些都是从前了,说实话,瞧见你因我那荒唐的父亲而与裴大人分离,受尽相思之苦,我倒好过了些。”
相思之苦?
细细想来,她好像未曾像郑芊墨说的那样尝过什么苦头。
也不知她心中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是听到裴倾已过长留之后,便坚信着那人会回到上京。
所以她数着日子,不是在等结果,反而更像在等一场重逢。
只是这些话,倒不必与郑芊墨说。
“若我做不到呢?”
“你一定可以做到,就明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
腊月十三,清晨沈明嫣便从侍奉她的宫人口中听到了镇国公府的消息。
消失许久,被“押解”回京镇国公世子郑晗,当即便被下狱。
原本即将盖棺定论的镇国公府侵吞土地一案,忽然又得到了不知是谁送到刑部的证据。
这证据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郑晗在外帮助镇国公府借经营生意之名大肆敛财,其中更不乏国库出去的赈灾等用处的银两。
这一下,罪加一等。
淑妃郑芊墨夜叩宫门的壮举也跟着传了开去,都说她大义灭亲,乃高洁之士。
原本的流放成了斩首,牵连的一众旧贵族,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