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梁府的人?”沈明嫣问。
那小厮答:“梁府的马车,梁府的牌子,姑娘放心,小的在此多年,不会认错的。”
“可说了什么时候去?”
“说请姑娘现在就去,有要紧事。”
陆南霜所说的要紧事,还和她有关的,那自然该是今日审的案子,可案子既已审完,又有何要紧之说?
沈明嫣本能便觉不对,再思及方才所想,这事放在裴倾身上多少有些冒进,她便更觉这所谓梁府来人另有蹊跷。
“疏夏,”沈明嫣低声招手,令疏夏靠近些,“我要去梁府,等我走了,你便寻个借口出去,将我在梁府之事想法子告诉裴礼,他自然知道如何做。”
疏夏郑重点头,映冬见状有些担心:“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要不我们寻个由头推了吧?”
沈明嫣却摇摇头:“既请到这里,便是我现在不去,他们也必有办法让我去。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自己动身,还多些自由。”
她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还待验证,这马车想必真是梁府的马车,只是邀请她的人是不是陆南霜,便不好说了。
若前世,她必会觉得这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径有失稳妥,但来金州这一路,她却发现,有时候“富贵险中求”所言非虚。
只这一次,她求的不是富贵,却是一个也许前世今生都未曾看透过的真相。
*
沈明嫣登上梁府的马车离开官署时,梁道恒与裴倾一行到了市易司。
此一案在整个金州都已传播开去,丈田清税之事,自然比之从前推行起来更为容易。
将案件信息登记造册,另腾挪一份密报,以大理寺之名发往上京,等奏报到了,要不要连着镇国公府一起挖出来,就是瞧梁帝祁珩的意思了。
只是才核对完不久,梁道恒便借故离开了市易司。
已是午后,初冬的风卷起几片飘落的树叶,更显苍凉。
他乘着一辆漆顶小马车,走的是回梁府的路,却在快至家门时突然转了向,拐入一道小巷之中。
沿着这条小巷七拐八绕,待这马车从巷子内驶出时,眼前又豁然开朗,竟已到西街之上。
西街不比东街热闹,天凉后行人更少,又行了盏茶功夫,那漆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梁道恒下了马车,抬头瞧向面前大门之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徐府”。
金州有些脸面的人家都知道,徐茂存这上京致仕回来的老大人,几乎从不在徐府居住。所以盈缺苑装点精巧,这正经的徐府瞧着却破落。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