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人生有许多岔路,如果走错了一条,便会错失了前方的光明坦途,而现在程公子面前,正有一条岔路。”
“裴大人这是将表妹比作歪斜的路口吗?”
“非也。”裴倾笑了一下,“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的附属。只是若要走到她身边,每个人却都要走不一样的路,而你的那一条,是蜿蜒曲折的分岔之路。”
程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若非此番际遇,以我这样的卑贱出身,恐怕都无法与裴大人多说一句话,既然连这等境况都能有所不同,怎么我的路就偏是裴大人口中的岔路呢?”
他紧紧攥着拳,眼中露出些不服气的神色来:“若我的路是岔路,那裴大人呢?裴大人难道就是永远正确的吗?”
“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裴倾的目光重新落在沈明嫣身上,“但我知道带着她应该怎么走,你不知。”
另一边,沈明嫣已将官署发生的事情大概与姜筠说了一遍。
那姑娘原本就是个暴躁脾气,听说此事哪里能忍,当即就要去瞧杜元良。
“我是出身不好,可我没亏待过他,这些日子在金州,我也是好吃好喝送给他,怕他嫌我烦,他有事,我都是远远等着,凭什么就是我耽误了他,我勾引了他!”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冲出去,好在沈明嫣早有准备,连忙将人拉住:“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意气用事的。筠妹妹,这事不只是冲着你和杜大人来。”
“什么意思?”姜筠停下脚步,看向沈明嫣。
“这几日丈田的事有了些进展,青州那边有几桩卖田的案子,与金州这里是同一批人,所以青州的崔大人带着案卷来了金州,如今既有物证,又在找人证,或许不几日梁知州就要开庭审案。”
姜筠目光微变,她虽然不怎么了解朝堂上的事,但家里有农庄,又跟着舅舅去了一回上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丈田这事她听沈明嫣和杜元良说了不止一次,亦明白此事事关重大。
这几日偶尔也听父母说起近来周边村镇丈田的动静,想来那田亩尺寸里有什么猫腻,乡绅富户势必阻拦。
“杜大人也要审案吗?”
“他自然不用,可筠妹妹,杜大人是这一回上京来的队伍之中的人,他虽不负责查案,但卷册核对、登记造册这些事,他却也要做。不然你想,你们在金州做的事,怎么会这么快传到建川去,还好巧不巧,就传到了那位杜老爷的耳朵里?”
姜筠明白了,这事看似是杜元良的父亲因不满自己儿子跑来金州规训后辈,但实际却是有人想借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拖住杜元良,同时拖慢衙门查案的进度。
“嫣姐姐,你既这么说,难道是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