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崔湜已在,桌上还放着些卷册,只是不只他们,崔湜身旁却还站着一个老翁,满脸胡子,作布衣打扮,沈明嫣不曾见过。
与崔湜见礼,沈明嫣便想与沈明娴一道去旁边的厢房叙话,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却是裴倾一把拉住了她。
“裴大人还有事?”
自上次在马车内不欢而散,她这几日都未与裴倾见过,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今日若不是裴礼硬说有什么“贵客”,她也不会来。
现今也是见了二姐姐,想着他到底还是有些人情味,才没向他发难,可这人明显是有话要与崔湜说,又留她一个女眷作甚?
“这位是杨叔,我在建川读书时,曾受杨叔照拂,可惜他腿脚不便,上京时无法带他,此回他方巧跟着清瀚一同前来,便介绍于你,若日后见了,不必害怕。”
沈明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口中那位“杨叔”。
那人走了两步上前,有些窘迫地笑了一下:“这位就是姜姑娘吧?”
他果然腿脚不甚方便,瞧着便是个朴实的庄稼汉,沈明嫣不知裴倾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人介绍给她,只思及他方才所说,是在建川时受过照拂,便将这位杨叔当作长辈,微微福礼。
“晚辈姜嫣,杨叔远道而来,辛苦了。”
“姑娘多礼了,早听闻姜姑娘貌可倾城,今日一见,当真如是。无定在信中多言及姑娘仗义相助,他孤身一人,许有不周之处,还要多谢姑娘体谅。”
杨叔说话客气,倒让沈明嫣有些不明白,这杨叔怎的好像还是替裴倾道歉?
而且,“无定”,今生多以“裴大人”相称,她倒忘了裴倾还有个表字称“无定”,只是一般人谁会给自己起这样漂泊无依的字?
她原本当他家中并无长辈,因而由着他这般,如今看来,这位杨叔想必算是他长辈,似也对“无定”此字并无不满。
见那姑娘眼中俱是询问,裴倾方道:“她们姐妹相聚,自有闺阁闲语,日后仍有见面的机会,杨叔便先与我们一处,说明此番青州情况,容后再聊,如何?”
“是是是,我倒忘记了。”杨叔不好意思地笑笑,忙往边上让了让。
沈明嫣心中仍有疑虑,只是看裴倾并无解释的意思,这才跟着沈明娴一道绕去旁边的厢房。
待进了屋子,沈明嫣才小声开口:“这位杨叔也是与姐姐一道前来?”
沈明娴拉着她坐下,点了点头:“夫君说这位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