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闻言低眸浅笑:“沈三姑娘果然聪慧。”
“所以呢?裴大人不打算解释解释?”
“沈姑娘既已猜到,又何需裴某再解释一遍?”
他根本就不狡辩,承认得没有丝毫犹豫。
这反而让沈明嫣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就不用多少遮掩一下吗?
见她不说话,裴倾又道:“事已定局,就算解释又有何用处?沈姑娘心里清楚,也正好要去金州,如此一举多得,不该开心才是?”
沈明嫣无奈,他所说好像也确有几分道理,只是……
“裴大人什么都不愿解释,难道就指望其他人揣测你的心思吗……”沈明嫣到底心里不甚服气,小声嘟囔。
只是两人离得不远,她声音虽不大,裴倾却也听见了。
他起先瞧见那姑娘兀自嘀咕还觉有些好笑,待听得“其他人揣测”几字,笑容便有些淡了下去。
不知那位裴大人又想到了什么,沈明嫣分明感觉他的心情好像忽然就暗下去了。
她抬头去瞧他,只是短短一瞬,那人脸上便再看不出多余神情。
沈明嫣索性也不再多问,转而道:“既然裴大人另有计划,那此番到了金州,是否便能放我个自由?”
这姑娘分明是与他谈条件,却偏要装出个乞求模样来,倒是将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娴熟。
裴倾欣然:“若当真无需沈三姑娘协助,裴某又怎需花这么大代价令沈小姐出宫?”
“可你不是编了个幌子吗?”
“可没有幌子,岂不就暴露了真相?”
沈明嫣气闷,扭回头去不再理他。
裴倾终于又笑道:“不过应承几句,对沈三姑娘来说并非难事,你既当初在择芳宫内有那一番慷慨陈词,目今不会是后悔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她轻哼一声,话出口了,忽觉出几分不对来。
什么时候她竟也能在裴倾面前这般放松?方才她许多言语脱口而出,竟没觉出任何不妥来,及至此时心里有些埋怨起他自行安排什么都不说清楚,才惊觉这般反应本不该出现在面对裴倾时。
果然果然,这位裴大人果然是个危险人物,她分明每回见他都心有提防,可却总是同他说了几句话,便莫名被他引入“圈套”中去。
坐他马车时是这样,同他吃饭时也是这样,如今不过站着说几句话,便又有些控制不住。
沈明嫣思及此,便觉更应离这人远些,就当是合作,再不能多迈近一步。
她也不在此处坐着了,连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