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冷笑一声:“诸位爱卿为新政殚精竭虑,不惜填上自己的性命,朕心甚慰。来人!上酒!”
张公公见状,连忙招手令侍奉的人传酒传膳。
众人谁都不敢妄动,见那帝王坐了回去,方互相看看,缓慢起身。
裴倾躬身行礼:“谢圣上恩典。”
祁珩没有理他,可谁都知道,裴倾所提之事,帝王便是心里不同意,也只能以这种方式默认了。
他居皇位之上,便又许多不得不为之事。谁都能看出来圣上偏疼沈姑娘,谁也都知道,这事没了沈姑娘,凭裴大人的本事也定有其他解决办法。
可这些心照不宣的事,私底下说尚可通融,在择芳宫这样宴请群臣的时候说,那便再无回转的余地。是不是沈姑娘去金州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满腔热情为新政奔走的臣子,能否从那帝王身上看到光明前路。
只有祁珩愿为新政抛弃一切,这些臣子才可放心替他冲锋陷阵。
乐舞声起,裴倾起身,面色沉静,恰如殿外朗月,皎皎独明。
*
夜色已深,听雨阁内,沈明嫣坐在床榻上,分明很累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脑海中总是今日在择芳宫内发生的事情。裴倾的安排自然让人无话可说,可他这样做,不就是与祁珩横生嫌隙?
按照前世,他尚有至少两年才起事,如今便招来祁珩猜忌,往后行事又如何方便?
她心里总是隐隐觉得这一世的裴倾做了些不一样的事,可却分析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因事情与从前越发不同,所以心内总有不安。
这种不安因今日之事似乎被扩大到了顶峰。
而正在她兀自发呆时,忽然门被大力推开!
“圣上小心……”
映冬和疏夏惊慌的声音传进来,沈明嫣立马披了外衣下床,竟骇然见祁珩东歪西倒走了进来。
“沈明嫣……”
他似乎醉得厉害,映冬和疏夏上去想扶,只是祁珩到底是个男人,她们两人反倒被推到一边。
“见过圣上。”沈明嫣福礼,却不着声色朝后退了一步。
“朕就想问问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祁珩走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沈明嫣的肩。
沈明嫣大骇,抬手便想推开他,只是那人酒气熏天,却是怎么推都不动,反而挟制着她向后退去。
她本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