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什么?
把他们留在这,不就是因为查出他们和此次出事的赵之运有关吗?跪在这里的诸位,哪个没在这次市易司的事情里推波助澜,手里又怎可能干净?
养心殿内静了下来,外头漆黑一片,殿中却亮如白昼。烛火摇了摇,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
只是在这样的宫殿中,那般响声太过细小,一瞬便被人忽视过去。
“诸位爱卿都不说话,朕也很难办。”
祁珩又开口了,可他越是说,那些大臣就越是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于是祁珩看向沈明嫣,又道:“不如嫣儿先说。你来找朕,想必是有什么事。你如今是尚宫局的典记了,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人敢拦着。”
尚宫局典记?沈功成心中一个激灵。那可是女官,他担心了一日,原来圣上还给嫣儿了封了女官。
既如此,他沈家岂不是可以逢凶化吉?有这般圣宠,还愁什么?
沈明嫣来,确实是有话要说的。
她敛衽行礼,郑重开口:“臣女沈明嫣,恳请圣上彻查市易司一事,还家兄沈明晏、表妹姜筠公道。”
沈功成还在兴奋柳暗花明,转眼就听见沈明嫣只提了两个名字。
他登时都觉得有些跪不住了,沈明晏说了,连个姜筠都说了,怎么自己亲爹提都不提?
“没了?”祁珩微微挑眉,似有些意外。
沈明嫣却没有丝毫犹豫:“没了。”
“嫣儿,可得想好了,当真没了?”
沈府十余载,犹似昨日。沈明嫣脑海中,是沈功成和小郑氏一家的其乐融融,是她的亲爹对亲娘的漠然无视,是大伯母前些日提起的,她母亲身故另有意外。
虽不明白这位帝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仅有的机会,从没有想过浪费在沈功成的身上。
“启禀圣上,家兄和表妹一个清廉为官,一个专心经营,从无违背大梁律之处。臣女僭越,不愿令他们蒙受冤屈,可幸大长公主殿下怜爱,让臣女有机会站在这里,臣女恳请圣上明察!”
祁珩看着她,脸上一点点漾起笑意。
沈明嫣啊,终于有了一点他梦里的样子。就算知道她在沈家过得并不好,但当真确认她不再为沈功成说一句话时,祁珩还是为她而高兴。
那样的人,不配当沈明嫣的爹,他只愿与沈明嫣共登章台,至于沈家,他们对沈明嫣好,他才会对他们好。
既然他们如此没有眼色,甚至屡屡派那个四小姐来他面前丢人现眼,如今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谁让就连那沈功成背后的人,都宁愿舍了他呢?
“沈大人,这可不是朕不给你面子啊。”祁珩站起身,走到跪在最前面的沈功成面前。
“圣上,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是冤枉的,还请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