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凡是尝了的,无不说十两一坛的玉酿春和二两一坛的桃花酒一模一样。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上京城内传播开去,与之一同传播的,还有一则消息,说这桃花酒改名玉酿春,乃是市易司市易使赵之运推波助澜。
“裴兄,都这么些日子了,倒是有什么主意没有?”
下了朝,裴倾往外宫城的官署走去,杜元良便追了上来,面色焦急。
今日上朝,因为这几日外地商人堵在市易司门口的事,几个老大人将新政施行好生批判了一番,俨然一副死谏模样。
若非祁珩早见惯了他们那副做派,只怕也要被吓住做出让步。
虽知道那几个老臣出来上奏,必是得了镇国公的授意,但这事没有证据,镇国公到底已有些年纪了,总不能就这么参他。
又有市易司里丢了户部的名册这事在,杜元良便更加着急。
奈何都几天过去了,也不见裴倾给他递什么消息,他实在等不得了,这才一下朝就追过来。
“登高跌重,若不令其癫狂,我们又如何出手?”裴倾却言语淡淡,似乎一点不为如今纷乱的局势而头疼。
杜元良眉头紧皱:“这市易司也是你的心血,当真就让它在百姓里烂了口碑?”
“颜均所忧何事?”裴倾反问。
杜元良愣了一下:“倘若百姓不再信任市易司,那监督市场、调控价格之事便为无稽之谈,若想减少囤积居奇,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百姓为何不信市易司?”裴倾又问。
“市易使言行有亏,世面上假货横行却无人伸张。”
“究其根源,便是百姓觉得自己受了欺骗。但我们如今空口无凭,就算我们解释,又有谁会听?”
“那些商人……”杜元良说到此处,自己也明白不对。
那些商人是最直接被侵犯了利益的,尤其是金州的酒商。他们的桃花酒降低了价格,销售一空,转眼就被人改了个名字翻倍售卖,任谁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那就任由其发展吗?”杜元良也听说了,近来市易司门前围了不少人,想必其中就有想讨要说法的金州商人。
“自然不是。只是若要一击制胜,便要先令对方将弱点暴露出来才是。”
“今日的沈家?”杜元良试探着开口。
今□□堂上沈家人似乎是因沈大公子如今被扣押在市易司,因而说了不少关于此事的看法。只是沈家内部好像都不是很统一。
“是,也不全是。颜均若担忧,不如试试找大理寺。”
“大理寺……”杜元良沉吟片刻,忽然像想到什么,“裴兄的算计原来在此,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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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镇国公府内,镇国公郑沥临正躺在阴凉处的一张竹椅上,旁边摆着钓竿,却并未钓上一条鱼来。
户部尚书钱书存跟着郑家下人走了近来,上前恭敬行礼:“国公爷,正如您所料,那市易司门前,这会不少要说法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