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般女子不会将《诗》都学完,但如《蒹葭》这样的名篇,闺阁之中大多都要跟着女先生读一读的。这奉书殿的学堂看来也怪没意思。
沈明嫣想着,听冯大人唠叨完了,方坐了回去。
郑芊墨原是觉得自己扳回一城,谁料到沈明嫣好似完全不在意这样的批评,她原本兴奋,见沈明嫣坐下了,又觉得无趣,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起来。
其他姑娘见她不开心,也不敢再偷笑,由是这奉书殿的学堂便越发死气沉沉。
冯大人上完这一堂课离开时,只觉满脑门子都是汗。
这些女学生,不只比他教的男学生怪,比他从前带的那些女学生都怪。
他有些后悔年初没有致仕回乡了,都是听了那年轻首辅的“蛊惑之语”。
一堂课结束,日近正午,朱荷姑姑已等在了奉书殿外,于是已经拉了满身仇恨的沈明嫣,又在一众姑娘羡慕又克制的目光中,随着朱荷姑姑往栖凤宫去。
已近初夏,正午的日头稍显炽烈,大长公主祁霏这一次没有坐在院子里,而是在一处凉亭里摆了一桌宴席。
清风微过,那位大长公主慵懒地抚着一只白猫,实在很难让人将她与玩弄权术之人联系在一起。
沈明嫣跟着朱荷走入亭中,恭敬行礼:“臣女沈明嫣,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祁霏抬起头来,仿佛很是欣赏地看了她一会,而后缓声道:“坐下吧。”
她将白猫交给身旁的玉蒻,坐直了身子。
“正好到了午间,留在本宫这用个午膳再回去,当不会嫌弃本宫这栖凤宫的小厨子差吧?”
沈明嫣哪里敢嫌,忙道:“臣女不敢。”
祁霏笑笑:“你不必怕,本宫召你来,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听说你入宫了,想起上次见你,也没好好说几句话,故此才贸然派了朱荷去。”
沈明嫣不敢怕,只是她现在坐在这凉亭里,仍旧如坐针毡。
“朱荷,布菜。”
朱荷闻声,便拿起一双乳白的玉箸来,将桌上摆着的几盘夹给沈明嫣。
沈明嫣大骇,她不过一个侍郎之女,并无身份,朱荷可是四品女官,如何能给她布菜?
只是祁霏根本不容她拒绝:“栖凤宫里没有那么些规矩,你既来了,就是客。本宫是听闻了前几日的事情,那起下人又惯爱添油加醋,故此才召你来听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