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响起宋思白的声音,温谦煜一下回了神:“聆玄,不可胡言。”
宋思白哈哈一笑:“假装什么正经,我早从祖母那里听说了,你家明天办宴席呢。说是赏花,只怕就是你的喜宴罢!”
温谦煜佯怒,一身书卷气的少年难得抬手打了一下好友:“只是赏花宴罢了,挑了选试后的日子,是母亲怕众人忙着考学不愿来。如今春闱还等几日,自然此时最好。”
宋思白见他耳朵上不知是被霞光映的,还是被调笑的,总之已隐见绯红,便不再玩笑,只拉着他一同往宫城走去。
今日太学选试,被查到的人不少,两人还要当值,尽快理清案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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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沈明嫣回到明园的厢房内,仿佛是终于能放松下来一般,还未走到床边,便已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映冬和疏夏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又张罗着去请郎中来瞧。
沈明嫣连忙摆手,在地上坐了片刻,方觉眼中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能瞧见东西了。
她这才起身,走到妆镜前坐下。
镜中少女的容颜未经深宫磋磨,仍带着几分稚嫩,只她望着自己的目光,却算不得半点青涩。
方才选试结束回到沈府后,她在应松厅里与小郑氏“吵”了一架。
倒不是有多剑拔弩张,只是小郑氏向沈功成吹了枕边风,两人非逼着她明日跟着一道去温府参加什么赏花宴。
她不是个懵懂小孩子,自然明白这名为赏花宴的宴席实则是什么。
按照上京习俗,若是两府有意议亲,先要两方大人走动试探,待商量差不多,便要由男方设宴,宴请女方与媒人,一般这样的宴席都要寻个旁的由头,说是宴席,其实就是试探相看。
倘若没什么问题,这一次席面过后,男方便会正式登门行纳采问名诸礼,也就是两家正式定亲。
她本就是为等金州来信,故此假意拖延,自然没有打算真与温谦煜成亲,只是想必入宫之日愈发近了,小郑氏才着急要与温家过礼。
她自然拒绝,可沈功成和小郑氏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大梁婚嫁,到底是听父母之命,就算她在沈府拒绝了,明日小郑氏照样可以着人把她“请”上去温府的马车。
沈明嫣抬手,按了按眉心。
“姑娘可还是难受?”正铺床的映冬瞧见她的动作,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明嫣摇头:“无妨。前几日路三说的那近日离京的商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