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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知舟的声音低而缓,说完这句,他仰头喝下杯中酒,在闫松鹤的注视下,自顾自斟满第二杯: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然不想柔嘉盲婚哑嫁,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可,
他顿了顿,仰头喝下第二杯,待再次斟满第三杯酒时,闫松鹤的眼眶已微微发红。
易知舟无视他,自顾自说道:可,可凡事不可能皆如你我所愿,你与柔嘉相差一轮有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语落,他仰头喝下第三杯。
轻微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易知舟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
我视你为兄长,今日之事,若放在旁人身上,我大可支持你,鼓励你,人生尔尔,为何不顺遂本心?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
他喉间干涩,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开口:可柔嘉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一生都被良人呵护,若是多年后,你先走一步,徒留她于世,孤苦伶仃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松鹤兄,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说服自己,祝你们两姓结好??
他又喝下一杯,眸中暗涌翻滚,带着满满的苦楚。
闫松鹤垂眸不语,沉默的接过酒壶,为自己斟满。
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唯有一杯接一杯的饮,直到三壶酒都一滴不剩。
月上中天,星光闪烁。
武安侯府,一道纤细的身影焦急地等在门房处。
今日闫大哥宴请兄长,柔嘉原本想一同去,可闫大哥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会面。
于是她只能眼巴巴等在家中,中途曾派了两个小厮去服侍,无一例外都被赶了回来。
守义:姑娘,侯爷说不要人伺候,让我们都回来了。
易柔嘉追问:那他们俩如何?吵架了吗?有没有动手?
守义挠挠头:那倒没有,只是咱们侯爷看着不高兴,从头到尾都沉着脸。
易柔嘉一声叹息,兄长与闫大哥相识多年,如今因为自己······唉,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家人与爱人,她都想要。
又耐心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瞧见街口两道摇摇晃晃的身影。
易柔嘉急忙迎上去。
这二人不知喝了多少酒,脸色酡红,步态虚浮,哥哥还好些,他毕竟牵着马。
易柔嘉便伸手扶住险些被台阶绊倒的闫松鹤,语气十分关切:闫大哥,你当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