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跟时麒聊了几句,端得是从容平静,等挂了电话后,他才抱着胸看着陶野:“说吧,丢什么东西了?”
陶野一直很担心他说漏嘴,现在也松下肩膀去,朝他笑了笑:“谢谢你。”
三哥刚跟女朋友分手,那个女朋友属霸王龙的,闹得他厉害。现在眼前这小家碧玉类的清秀女人一笑,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突然觉得这趟差事可能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三哥于是也不客气,里里外外巡视了个遍,陶野跟在他身后,勉强说:“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三哥扫了她一眼,笑着说:“没丢什么东西你怕成这样?”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那嘴都完全失了血色。
陶野不太擅长跟他这样的人交流,并且,她丢的东西实在难以启口,就连想去报案,都不好说出来。
不过三哥也是人精,他溜了眼紧闭的衣柜,可衣服却全都堆在了床上,他又见下面的抽屉还开着,里面隐约只能看到一根胸带。女人在这种抽屉里放的东西会是什么他都不用猜了,他不由顿了顿:“不会吧,变态恋物癖?”
陶野顿时没了声息,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嗫嚅着说:“嗯,丢得都是内衣。”
“那八成就是那个流浪汉了。”三哥把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我最恨给我们男人抹黑的人了。”他把胸脯一拍,“放心吧,你既然是时麒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那……”陶野觉得这人挺可信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时麒叫过来的人,“要不要报案呢?”
三哥看了看四周:“我看也不是这两天的事,你以为报案后能立即就找到人。”他是不太相信警察的效率的,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你放心吧,我马上就找人去排查这周围的流浪汉,他手上有东西,应该比较好确认。你这几天最好还是去酒店住吧。”三哥不等她开口,直接打了个电话替她订了间房,“走吧,我送你过去。”
陶野只得被动地提起了还放在门边的行李箱,三哥见了就殷勤地接了过去。
房门实际上已经被破坏了,三哥看了下说明天找人来重新装一把锁,然后两人在经过隔壁那家时,那个阿姨有些暧昧的目光让陶野很无力。
看,她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事件里跟个男人走在一起,仿佛就能证明某种既定的事实,真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关于她的流言兴起……
第五九章
第二天是周日,陶野头一夜一直没有睡好,只不过和时麒睡在一起几夜而已,现在就已经有点孤枕难眠的味道。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被吓的。时麒说要回来,陶野当然不敢真的让她回来,自己已经动摇过她了,现在说什么也要让她在那里把拳学好。
至于自己,陶野觉得,怎么着也长时麒几岁,太极拳虽然没练多久,但总养了几分正气,至少不该太过懦弱才对。
就这么一边给自己打气,陶野一整天都呆在宾馆里调整心态,与此同时,三哥留了她的电话,也会不时的打一个给她,告诉她找人的进度。
说起来由于是夏天,有些流浪汉衣不蔽体且浑身恶臭,尤其以火车站周边为主,鉴于非常影响市容市貌,已经被送了一部分到救助站去了,准备遣返回家。
救助站以前叫收容所,在前些年被□□废止,原由据说是出过一些对社会影响很差的事件,所以重新颁发了管理办法,并更名为救助站。其实名字虽然改了,但有些做事方法也没多大差别,很多在城市里流浪的人都不愿意去那里。所以,三哥也没抱很大的希望,只是正好有熟人,就先去转了转,也可以摸一摸周边流浪人群的底。
他先去的是离陶野她们大院最近的一家救助站,有熟人好带路,可以直接进到受助人员住的宿舍里去。由于陶野不能确切地说出那个流浪汉的身形样貌,他的目光就先放到男性中年这一块,如果真是那人偷了陶野的内衣,偷出来的东西总要有地方放吧,那就查有随身包裹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三哥被人陪着把各个宿舍都转了个遍。受助人员的宿舍里非常简单,一排四张床并列摆着,统一的条纹被单,连个柜子什么的都找不到。
这里的救助站受助人员起床以后就不再呆在宿舍里了,有他们活动的场所。三哥因为说不清要找的人的特点,又没看到什么包裹之类的东西,只好从宿舍区出来。
他本来也没预计会马上找到人的,所以也不算气馁。只是经过那个活动场所的时候,他往窗子里扫了一眼,顿时有个发现。
大热天的,所有的人都穿得很少,有些还是穿着救助站发的汗衫,可偏偏门边的一个角落里,孤零零的坐着一个男人,看年龄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而他让三哥发现的原因就在于这样的天气他居然套着一件破烂的皮夹克,堆在身上鼓鼓囊囊的。
三哥一把拉住领路的人,问:“哥们,那人怎么回事?”
领路的是个副站长,他皱着眉说:“哦,这是出去巡街的时候在鸣春公园边上发现的。你是不是觉得他穿得特别多?安检的时候我们也想让他把外套脱了啊,可一说他就往地上打滚,几十岁的人了,甚至以头抢地,现在救助站又不能在工作上野蛮粗暴,好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就随他去了。”
三哥伸手点了点脑袋:“是不是这儿不好啊?”
“是有一点。”副站长点头,“说话不太清楚,家里在哪里也记不得了,所以呆了几天了也没登记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