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抽了口烟,烦躁得来回踱步,他叼着烟,半弯着腰,双手撑在膝上,过半天,他怒骂一声,飞起一脚踢上墙壁。
“那是我女儿!”
他双眼赤红,呼吸粗重,又重复一遍:“那是我女儿!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受欺负却什么都不做?!”
李警官偏头示意,女警员会意,回了个“OK”的手势。
他压着声:“关了摄像头。你进去吧,我最多给你三十秒。”
大门重重合上,巨大的震荡声响彻天地,李警官仰天沉默,半晌自顾自地摇头。
谭嘉雅已经习惯黄立勇风风火火的性格,托过初弦的手,惊觉这孩子体温低得过分,不禁更忧心忡忡。
“姐姐怎么样了?手这样凉,是不是冻生病了?”
说完,掌心向内贴过来,轻柔地抚着她前额,还好,没有出现比现在更坏的局面。
初弦嗓子干哑,第一声没发出来,她手指揪紧深色大衣的衣领,目光潮湿地看着她。
“我没事。”
问了她一些身体上的事宜,得到初弦肯定的答复,谭嘉雅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终于平稳地落到地面。
她捏了捏初弦手心,轻声道:“姐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怪在自己身上,更不要觉得给我们添麻烦。”
谭嘉雅性子软,说话声也软,莫名有安定温暖的力量。
初弦低着头,睫毛扫开一排轻颤阴影。
“我知道的。谢谢阿姨。”
谭嘉雅笑着拍拍她肩膀,转头,试探的口吻:“这位是?”
“您好。”贺清越立时接话:“我是初弦朋友,她先交给您了。”
谭嘉雅犹豫着点点头。
贺清越在她耳边嘱咐两句,初弦一瞬抬眼,琥珀色的浅淡瞳仁,蓄着支离破碎的水光。
他找李警官说事,背影颀长修挺,身上只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衫,形制偏软。
时不时往后分一个目光,注意到她一直在看自己。
小汀仰着脑袋,勾勾初弦手指,细声细气地问:“是姐姐男朋友吗?”
初弦愣了愣,显然谭嘉雅也在等她回答。
她起先是怔忪了好一会儿。男朋友吗,远远不是,但要拿什么词语定义他们的关系呢?
过许久,她眼尾微微低撇,轻声呢喃,不知道说给谁听。
“是对我特别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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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越插手,事情自然要比原定结局更复杂。
李警官和黄立勇勾肩搭背站在风里,外面下雨了,江一峻撑一把从后车厢拿出来的雨伞,站在外面和贺清越说话。
贺清越挽单边袖口,精冷昂贵的手表闪动一泓冰冷的光,偏头接电话,侧脸矜冷骨相优越,指间燃一支烟,火星明灭。
长天冷月,风雨如晦,他眼底幽深难测的情绪比夜色更冷。
仿佛他才是黑夜本身。
李警官咬着潮湿滤嘴问:“那人什么身份?”
都说做父亲的,天然抵御女儿的男朋友,尽管从外表上,黄立勇丝毫挑不出这个年轻男人的错漏,但初弦看向他的眼神,还是让他不愉快极了。
“谁知道呢。”他哼一声:“我女儿的追求者吧。”
李警官看他,怀疑浮上眉梢。
黄立勇大怒:“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觉得我们家初初配不上他?”
挂电话折身的贺清越恰好听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