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人,尤其是一个年岁已长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容貌更让她在乎的了,甚至比命还要重要,月无忧因此毁了她的容,这比要她的命来说,手段更加毒辣。
鸨母使力撑着桌子才使自己不会瘫倒下去,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镜中的丑女人,突然凄厉的尖叫一声。
月无忧总是言笑晏晏,与谁都是笑言相对,然而有些时候,她也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十
找到元镖头的镖局并不困难,循着热闹的锣鼓声去就是了,过了两条街,远远就望见前面一片喜庆的红色,便是镖局无疑了,走近了,发现虽然这门亲事突然,前来恭贺的人却还不少,可见元镖头的人脉广好。
元镖头一身新郎官的装扮,胸前还戴着个大红花,满面红光,站在镖局前向来恭贺的人抱拳道谢,一时竟未看到从街另一边走来的月无忧,直到月无忧走近了唤他一声,元镖头才见着她,爽朗大笑着走向她,一掌就拍在了月无忧的背上,月无忧本来还想恭喜他,没防备被拍的一个踉跄,显些被他这力劲十足的一掌震出内伤。
见月无忧呲牙咧嘴的揉着肩,元镖头才晓得自己用大了力气,笑的尴尬的一拍脑袋:“唉,小兄弟,没事吧?”
月无忧刚要摇头,爽快的元镖头又是无心的一掌拍过来:“我就说嘛,小兄弟你功夫厉害,怎么会有事?”这一掌月无忧看的分明,连忙一纵步跑远了,独留元镖头一个人在原地不好意思的笑。
能日行千里的马儿就一定水性好么?月无忧在心里嘀咕,她虽然功夫稍稍好了一点,可也不愿意受伤呀!
踏步进了镖局,还不等镖局的管事来招呼她,月无忧就见一小小的身影径直向她跑过来,然后一下抱住她的腿。
摸摸哑女的头,月无忧笑眯眯的问她:“你有没有吃喜酒呀?”
哑女仰头望她,听了她的问话点点头,然后又吐着舌头做出嫌恶的样子连连摇头,月无忧不禁失笑,附和的点头:“我也不喜欢喝酒,都说江湖人应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豪爽作风,可显然我还没到那个境界,或者说我永远做不了一个江湖人。”
哑女听她说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喝酒,便瞪大了晶亮的眼睛,然而再听下去,却十分茫然,不懂月无忧在说些什么,索性也不去想了,拽着月无忧往镖局后面走,月无忧不知她要做什么,也有些好奇,便半跟半就的与她去了,没想到哑女拽着她绕过前厅,便见兰卿坐在不远一小亭里等着,见月无忧来了,连忙站起身。
“卿姨,”月无忧知她是等自己,便走过去见她,规矩的唤道,哑女很乖巧,在小亭的另一边隔着些距离独自玩耍,不打扰她们谈话。
兰卿也换了身亮眼的红衣,只是因为仓促所以也只穿了大红衣裳,脸上没有化妆,也没有编什么发式,简单的束了起来,发上别着根朴素却精致的紫钗,除此外便没更多装饰,实在寡淡了些,可兰卿独有种淑雅气质,浓妆厚重的也并不适合她。
兰卿看她来了,连忙起身迎她,就在月无忧走进亭中时,兰卿突然跪了下去。
“卿姨!”月无忧一惊,连忙要去扶她:“我这可受不起呀。”
“受的起的,我要多谢你,”兰卿抬起头,感激的望她,泪已盈眶,月无忧愣了愣,顿了扶她的动作,“我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一天,可以明媒正娶,我一个青楼女子,哪敢奢望这些呢?”兰卿的眼泪落下来,她身躯柔弱,可性子坚韧,硬要跪着,月无忧也拿她没法子,月无忧看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抿唇站到了一旁。
兰卿虽然是青楼女子,可她有自己的尊严,平白受人恩惠,她定要还才心安。
若如此能让她心安,那自己也只有受着这一跪了,月无忧心底轻轻一叹。
“我知道元镖头待我很好,可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想拖累他的名声,所以我不敢接受他的好,”兰卿的声音带着哭音,这一切将她压抑的太久,她独自一人承受的太辛苦了:“我以为,孤独一生,但能时时见到他,这就是我的宿命了,可我真的不甘心,一直都不甘心,可我不敢去争,”兰卿痛哭失声:“我以为,嫁给他,只能是场梦,月无忧,我真的谢谢你,你是我的恩人,请受我一拜!”她郑重道,就真的拜了下去,虔诚而感激的将额头磕在地上。
因着她的动作,月无忧只觉心突的一跳。
兰卿与月柔年纪相仿,她们同样都爱着一个人,不同的是,兰卿现下修成了正果,而娘亲,一直在苦苦等待,可最后陪伴她的只有孤独。
娘亲心中的痛楚,绝不会比兰卿少的,可她从不表现出来,不让月无忧跟着心伤,她私下里,一定总是悄悄落泪的,月无忧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的太不够格,她一直被月柔保护的很好,却忘了,月柔也只是一个女人。
月柔功夫很好,可仍旧是个会受伤的女人,而却没人能给她保护的羽翼。
“可以起来了吧?”月无忧失神了一瞬,但很快便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扶起兰卿去坐石凳。
事情即已过去,那再想也没有用了,月无忧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脸上也露出了和顺的笑,可兰卿一句话就让她的伪装有了裂痕。
“你劝老夫人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和你母亲真是一样能言善辩,”兰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