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宜未理会他,绕着他靠近的方向往相反处跑。
脑海中同时在思忖着,为何杭夫人会匆匆辞行,为何日子忽地变成了腊月二十。阿兄从不会选择二十,她今早才记起来,当初赤山之乱开始时候,正是三月二十。
阿兄的母亲,正是死在了赤山之乱中。
杭夫人可能早已暴露了,所谓地腊月二十,那分明是季桓再一次骗她的障眼法。
是以,季桓极有可能知晓,阿兄是腊月十五过来寻她。前几日,季桓可都在一旁盯着她,今日难得不在身旁。
眼看着季桓逐渐逼近,辛宜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拾起一旁的檀木匣子,毫不留情地朝季桓砸去。
旋即,光着脚跳下了榻,顾不得踩上碎瓷,辛宜一个劲地往前跑,如同后面有疯狗在追她。
“辛宜!”
木匣子愣愣实实地砸向季桓的心口,引起一阵悸痛。饶是如此,季桓也并不理会,疼得手臂颤抖,他也要挡在身前,迅速将那正欲逃离得女人拦下。
掐着她的腰身,将她紧紧锁在怀中,哪也去不了。
他不会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死也不会放她走!
韦允安都死了,辛宜只能是她的,就算再有旁的韦允安,他杀了就是。
有一个,杀一个,有十个,杀十个。
对,还有那个孽种,韦允安死了,辛宜定然放不下那个孽种。
那就,一并杀了。
季桓眼眸猩红,手下力道愈发紧锁,垂眸望着怀中的女人。
她原本就是他的女人,不该想着旁的男人。
“放手,我叫你放手,疯子,疯子!”
瘦弱地腰身被他桎梏住,辛宜根本无处可逃,在他怀中挣扎着,怒骂着。
无论如何被她咒骂,季桓始终面不改色,直接揽着腰身将她打横抱起。
义父已死在了季桓的算计中,阿兄是义父唯一的血脉,若非他,阿兄又怎会落到季桓手上。辛宜又怒又恼,在他怀中挣扎着,双目氤氲着恨意。
“疯子,季桓,你若敢动他,季桓,你若敢动他,我就——”
“呵,杀了我?”男人忽地冷笑出声,死死盯了她半瞬,终是阴测测道:
“辛宜,我告诉你!你我之间,永远不死不休!但辛宜你记住,本官未准你死前,你休想。”
说罢,季桓瞥了一眼满是碎瓷的拔步床,眸中射出寒星,腰间力道收紧,抱着怀中挣扎的身躯抬步朝着门外而去。
恰此时,云霁带着季泠过了垂花门。
“季桓!”
数十年未见,季泠看见他那一刻,心底五味杂陈,眸光复杂。
眼前之人一身僧袍,眉眼间沾染着风霜流转的痕迹。立在云霁身旁,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悲悯复杂,恼恨幽怨,以及……一丝丝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