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章在办公室住了两天,得知了情况的邵骏颠颠地跑过来,也不管好友如何黑着一张脸,自顾幸灾乐祸:“怎么了这是,又吵架了?还被嫂子扫地出门了?”
“吵架?”陆昀章烦躁地把文件一扔“我看他是要跟我婚变了!”
“这么严重?”邵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陆昀章刚结婚的时候他们这群损友私下里下注,赌文家那位肯定一个月都受不了就要和他离婚,结果半年了都没传出俩人闹掰的消息,不由都佩服起文二公子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么多年过下来,反而没人觉得他们会分开了。
这时便难得正色了起来:“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谁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准是你又惹了人家,哥们儿劝你一句啊,要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认认真真道个歉,把话说开了就完了,多大的事儿不能好好沟通非要闹成这样。”
“你知道个屁!还道歉!”陆昀章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看邵骏是越看越多余,随手一支笔砸了过去“赶紧给我滚!”
“不是你自己料理不好家里事,拿我撒什么火啊!”邵骏见这人是动了真气,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一边跑还一边嚷:“离了婚再结就是二婚你这个年纪哥们儿劝你考虑好!”
“砰!”,一本杂志被砸在及时关上的办公室门上,陆昀章怒吼:“离婚怎么了?我没他还活不了了?”
邵骏走后,陆昀章烦躁地翻看微信,某个聊天框始终没有消息进来,他说让文仕棠好好考虑三天,这人就真敢把自己晾在这儿。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有些后悔,那天确实有些过激,他不是个爱发火的人,挂着一幅不着调的样子才是常态,可不知怎么在看到协议书的那一刻突然就昏了头,说话没个轻重,还差点伤了文仕棠,那人那么小心眼儿,又爱端着,自己不低头,怕是死都等不到他低这个头,两天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这么想着又有些恼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那么的让人牵肠挂肚。
算了,陆昀章打开聊天界面,按下语音键,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消气……咳。”
手指滑到删除,换成文字输入。
在哪?
想好了吗?
然后眼睁睁看着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会吧,是自己那天太凶,真把人气着了?
还是这个人,铁了心要离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陆昀章把手机一扔,向后瘫在椅子上,闭眼长出了一口气,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与此同时,文仕棠点开屏幕上闪烁的聊天框,手指在那两行文字上摩挲,最终按灭了手机,他把目光转向一旁,却只能看到车厢内饰,车窗上贴的双向膜阻止了他的视线,前排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两天前,陆昀章走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久违的熟悉和阔别的时间席卷而来:“仕棠,猜得出我是谁么?”
空气瞬间凝固,心脏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被另外一种情绪取代,文仕棠手指缓缓发力捏紧了手机。
“唐继唯。”
对面的人立时笑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也跟着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背后对晟璟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我当然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不过是些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想来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窃取专利,指使陈追拉拢陆昀章联手害他,如果这些也能算是正常的商业行为的话,那大概没什么行为是不正常的。
文仕棠无心和他周旋,索性直言:“突然联系我,是想说什么?”
唐继唯语带叹息:“一别多年,你果然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
“好吧,好吧。”他似乎很遗憾没能好好叙旧似的“我只是想要问你,还记得P1HK17吗?”
纵然这个字眼已经多年未曾听过,可一从唐继唯口中说出,许多画面纷纷涌入脑海,引得文仕棠骤然色变。
“你想做什么?”
“你是我的学弟,我当然是想让你来一起见证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脸见一面?”
文仕棠沉默一会儿,冷声道:“时间,地点。”
“你答应了?”唐继唯颇为意外,接着道:“不急,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只要你敢来的话。”
文仕棠笑了一下:“我有什么不敢,唐继唯,你忘了这是在哪里?我难道会怕你在这里对我动手不成?”
“是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候你大驾了。”
挂断电话之后,文仕棠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面色凝重,心中风云翻涌。
陆昀章用手段揭露了陈追行贿,虽然因为他跑得及时免于牢狱之灾,但也等于斩断唐继唯一条臂膀,他早就猜到唐继唯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到了自己。